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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變成笑柄,現在連父親也嫌棄女兒了。”姜玉姍淚流滿面,憋不住,徹底發作了。她剛才亂剪一通,長長短短的髮絲凌亂垂下,沾在淚溼的臉上,狼狽不堪。
姜世森怒火中燒,指著次女,瞪視繼妻質問:“看,看吶,瞧瞧你教出來的乖女兒,根本沒把‘父親’放在眼裡!”
“消消氣,姍兒還小——”
姜世森十分沒好氣,“還小?十八歲的大姑娘,再過兩年,老姑娘了,仍不懂事,實在令人失望。”
大姑娘?老姑娘?
老?
姜玉姍臉色慘白,瞬間被戳了肺管子,使勁推開母親,羞惱委屈,歇斯底里,哭著喊:“如果女兒熬成老姑娘,全是父親害的!您明知裴文灃不樂意,卻強其所難,上趕著結親!他不情不願,即使勉強成親,女兒後半輩子怎麼過?他若是一直藉口‘公務繁忙’躲在邊塞,拖上三年五載,女兒怎麼辦?”
姜世森臉色鐵青,幾個大步,右掌高高揚起,“啪“一下,狠狠摑向次女左臉頰。
“啊——“姜玉姍毫無防備,被扇得倒地,一咕嚕坐起,不敢置信地捂著臉,呆了呆,放聲大哭。
“你、你幹什麼?”許氏攔遲了半步,蹲下保護女兒,仰頭怒視丈夫,“有話好好說!女兒的臉,萬一打傷了、留疤了、毀容了,如何是好?”
兒女當中,姜世森在兒子面前是嚴父,一貫較寵嘴甜的次女,盛怒下動手打了孩子,緩緩神,心裡並不好受。
他垂下手,疲憊道:“我早已解釋過,去年年底,西蒼將士幾度與北犰交戰,最終順利收復庸州。因為戰事,邊塞官府時刻不敢鬆懈,年節一概無休。文灃確實公務繁忙,而非你們以為的‘藉口’。”
姜玉姍嬌生慣養,頭一回捱打,委屈至極,捂著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來。
“再怎麼忙,男人總該抽空成親吧?”許氏強壓下怒火,趁機勸說:“姍兒已經十八歲,再耽誤下去,真成老姑娘了,求你好歹為親生女兒考慮考慮。橫豎只是定親,拖延至今,明擺著的,兩個孩子都不樂意,勉強成親,日後恐怕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姜世森心知肚明,“說來說去,無非是想退親。”爭執數年,他亦心力交瘁,俯視臉頰紅腫的次女,一聲長嘆,終於退讓,妥協表示:“罷了,退親就退親,我馬上修書給裴家。玉姍的親事,只要別丟姜家的臉,我不管了。”
此言一出,許氏母女愣住了,旋即狂喜。
姜世森繼續盯著次女,失望慨嘆:“你遠不如你姐姐聽話。當年,玉姝也是不情不願,但她孝順,從不像你這樣,目無尊長,大吵大鬧,儀態全無。”
提起那件往事,許氏終究心虛,姜玉姍試圖辯解,卻被母親悄悄掐住了。
姜世森失望之餘,對長女大加讚賞,“為父一早看準弘磊是個不錯的,玉姝肯聽勸,順從跟去西蒼,果然把苦日子熬成了好日子。如今,她夫妻二人一文一武,同時獲封官職,名動都城。為父深感欣慰!”
從小到大,做姐姐的親孃早逝,外祖家族又遠在江南,完全鎮不住妹妹。姜玉姍極度不服氣,懊悔且嫉妒,內心五味雜陳,硬邦邦說:“姐姐不過是九品,芝麻小官,而且明顯是沾了郭二公子的光,靠她自己,憑什麼當官?”
姜世森揹著手,失望透頂,厲聲告誡:“什麼‘郭二公子’?他是你姐夫!”
“你太無知了,從古至今,朝中女官屈指可數,不論品級高低,必將載入史冊。你姐姐能光耀門楣,你卻盡給長輩添堵,如此不孝之女——“姜世森停頓,無奈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目送一家之主遠去,僕婦才敢近前攙扶。
“芝麻小官,有什麼了不起的?”姜玉姍嘲笑,嗤之以鼻,自視甚高,忿忿說:“姐姐的性子,家裡誰不清楚?她有什麼‘才幹’?全靠郭二公子才得了官職!哼,當初要不是我主動相讓,她休想——”
許氏慌忙捂住女兒的嘴,往房裡推,“小祖宗,少說幾句吧!你父親終於答應退親,最好儘快退了,避免夜長夢多。”
大鬧一場,鬧至日上三竿。
西蒼。赫欽
“母親,慢些,小心路滑。”郭弘哲與郭弘軒一左一右,攙扶王氏邁出後衙。
王巧珍緊隨其後,她一不留神,正值調皮年紀的兒子便跑了,忙喊:“別跑,立刻回來!”
奶孃立即追趕,“小公子,不要跑。”
“哈哈哈~”
“搬家嘍,搬家嘍!”郭煜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