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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聽到有人對我說‘籃球’兩個字!誰再提這兩個字——見過墨索里尼的死法嗎,被倒吊在,嗯,據說一座車庫的橫樑上,腿上扎著個挺不賴的蝴蝶結——你聽到了嗎,誰再提這兩個字,我就原樣把蝴蝶結紮給誰!”
或許“蝴蝶結”聽起來還是太具童趣了,至少男孩完全不畏懼“蝴蝶結”。他看人的方式很奇特,正常的社交距離下,幾乎沒有人會這樣直接、過於直接地看人,他倒挺像個醫生。我心想,他說不定真能一眼看出別人的心跳、血壓、是不是患有四期痔瘡。
我以為他還將說什麼。他最終勘察了我幾秒,扭過頭去,徹底喪失了對廢礦洞的興趣。
“尊敬的客人,您的兩份外帶烏冬麵好了!”親切,體貼,列車服務員的標準聲音響起,戴無框眼鏡、枯瘦如柴的中年女人拎著一隻包裝好的食品袋,雙手放在了男孩面前,“為了保證您的用餐體驗,面和湯特意作了分裝,哦,此外附贈了兩份今日特供‘生薑燒肉’。惠承一共1000円。”
此前那個陰冷屍王般的傢伙,有一個性格迥異的雙胞胎不成?接待我的是1號,接待男孩的是2號不成?
女人掃了我一眼:“哦,你的‘遺言’還要等個50分鐘!金酒、檸檬、楓糖漿倒都有,但我25年前12月3號寫的那首奇爛無比的——也是我唯一一首奇爛無比的詩《豬玀大廈》最奇爛無比的第二段第三句我一時全忘光了——哦只有這句配得上你,我得上樓書櫃裡去翻一翻!”一如既往的粗暴、蠻橫、瘋狂、無禮。
她雙手接過男孩遞給她的紙幣,重新從1號切換回彬彬有禮的2號:“請問,可以對客人有個不情之請嗎?”
男孩望向她。
“方便的時候,可以給客人拍些照片嗎?”
在對方變臉之前,她伸手指向店牆,“‘八大洋’,這堵照片牆的名字,客人可以看到,一共八幅人類在海邊拍攝的照片,相當普通的主題,不瞞您說,只是選片標準略微苛刻一些,‘人不被海壓倒,至少和海分庭抗禮’,這是我的標準。前幾天,發生了一點意外,”她指著左數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人,很冒昧提出這樣的要求,但今天一見到客人您,心中就冒出了‘他肯定掛上去相當合適’的念頭。抱歉,客人,不知方便的時候,可以給客人拍張照嗎?”
“不行。”男孩果斷拒絕。
“並不需要客人耗費任何時間、氣力,不瞞客人說,只需要得到您的一句首肯即可,會神不知鬼不覺,在完全不影響客人——甚至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完美地把照片拍出來的。”
聽聽,都是些什麼變態瘋話,說得這樣冠冕堂皇,意思就是她會去大肆偷拍吧?但男孩的臉色居然有所鬆動。他果然完全沒有常識。
“不瞞客人說,今日給您準備的便當是特供版,烏冬麵是三倍分量,特地配上了新年才有的真鱘魚子醬和白松露,生薑燒肉也是贈品呢,不誇張的說,是味覺體驗達到平素一百八十到二百倍的超級便當呢——如果客人不願意的話,沒關係,我重新給您換一份常規便當?客人,不知您意下如何呢?可以方便我拍幾張照片嗎?”
我忘了在哪裡看過一句,“詩人都是不得了的色情狂”,看來果真如此,這色情狂完完全全就是在發出威脅。
“隨便。”男孩終於面無表情的說。
“啊,那太好了!感謝客人!啊!那麼我得去準備一下相機,有20年沒用過了吧,似乎在閣樓上呢……”女人手舞足蹈地往店內撞去,大概已經完全忘了,她理應先去為我的“遺言”找那篇什麼《豬玀大廈》的第二段第三句。
我想要提醒男孩一句,小心些,事情根本不符合情理——什麼□□頭目進店打砸,單單溫柔地砸壞一幅照片?根本毫無可信度。八成就是那個色情狂詩人自己砸壞的,她說不定就想誆騙一個美少年的肖像,搞不好有什麼變態的用途——你可不要就為給那個壞傢伙準備便當,上當受騙了啊!
“看起來模特遇到星探,馬上可以出道了,”我只故意說。我想起那詩人諂媚的口氣,她覺得男孩符合“不被海壓倒”“可以和海分庭抗禮”的標準。既然男孩那樣自大,並沒有反駁,恐怕他不至於對付不了一個區區色情狂吧,“期待看到你的寫真集。”
我一面說著,從座位上站起來,傻瓜才真的會在這裡等50分鐘就為那個色情狂一句奇爛無比的詩。
男孩沒有理會我的挑釁,僅再度冷冷看了我一眼,準確說,我的左膝。
我又完全看懂了他的眼神,“看什麼看?雖然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