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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還可以,普通站起來,普通坐下去,都湊合,走路嘛也並無影響——痛嘛也不很痛,只要不是雨天,”我慢慢走了幾步,對自己說,完全沒有必要莫名其妙的心虛,我大聲對他強調:“可是已經沒法打比賽!”
他依舊盯著我的左膝勘察了幾秒鐘。
“能打幾分鐘?”他問。
“能打幾分鐘?”
我望向男孩,重複了一遍他的提問。我真希望我看不懂他那眼神,但他媽的,但他媽的,他的每一個眼神變化我居然都看得懂。我幾乎齜牙咧嘴了,這小子以為他是誰啊?以為他是誰啊?就仗著我犯了蠢為他神魂顛倒,他要給我來一段眼神版“不能打整場比賽沒關係,能打半場就打半場,能打一節就打一節,能打5分鐘就打5分鐘”的海倫·凱勒式樣勵志演講嗎?
我他媽是誰啊?我他媽堂堂三井壽,我曾經上場40分鐘,每一分鐘都嚴絲合縫、完美無瑕!每一分鐘都對得住王牌三井四個字!——這樣的我,這樣的我,要我去乞求幾分鐘?乞求重獲“王牌三井·時效5分鐘”的光榮稱號嗎?
“你這個沒文化的臭小子,你知道一句中國話嗎!曾經滄海難為水!曾經滄海難為水!寧為狗屎不為水!這是文化!詩!你知道嗎?”
他看都不屑看我一眼,拎著那隻裝有“超級便當”的食品袋,向店門走去。當然,他這種天生幸運兒才,他才不管我的狗屎文化呢。他馬上要拎著那袋誰都碰不上、他一出馬就能碰上的超級幸運便當(來自一位色情狂屍王),去找他的仙道彰(對誰都挑三揀四,唯獨對他呵護備至),和他顯擺他在便當戰役中的大捷了。我忽然湧上一股幸災樂禍,他們不會有好結果的,仙道彰真的知道他為自己招惹上的是一個什麼美麗的怪物嗎?哈哈,他們絕不會有好結果的。
男孩徑直走出了玻璃感應門。
“不憐憫我的人啊,致我一座宮殿。”我盯著玻璃門上那句酒話,啐了一口。
我特地等男孩走了好一時才離開。媽的,居然問我“能打幾分鐘”,走出店門時,我心中依然充斥著一拳打爛玻璃門的憤怒。幾分鐘?幾分鐘?要知道一天就有24小時,一小時就有60分鐘,更別提一週,一月,一年,人怎麼可能就乞求那幾分鐘?
我走向杉屋西側的後巷,我那臺川崎zx-11停在後首。方才進店時天光還算明亮,此時已暮色昏暝,小巷某處飄來一股燒廢紙料的焦臭,我走向我的老馬,即便是這樣的“老馬”,我冀求的也是幾天、幾個月騎著它狂奔。幾分鐘?簡直開國際玩笑!
我那輛漂亮但疲憊的摩托邊,此刻正站著一大四小五個人,一個身穿藏藍色執勤服、右臂配有臂章的年輕警察,四個最大十一二歲、最小五六歲的孩子,其中最小的一個“熟人”,照例探著眼睛,深懷疑慮的望向我。五個人,我仍想著,難不成哪怕這樣參差的五個人,那男孩也認為是一支球隊?
“這位先生,執行任務中,請出示您的證件。”年輕警察走上來,上下狐疑地打量著我,或許是剛被那男孩的黑眼睛襲擊過,這警察堤防的神色,審慎指向我的警棍,竟令我感到近乎親熱。我從褲袋裡摸出證件,舉了起來,對方快速掃了一眼證件,他看一眼我,又看一眼那幾個孩子,“松島小朋友?你說的果然就是這位先生?”
五六歲的小鬼鄭重地點點頭,令年輕警察臉上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來。
他朝我擺擺手,微微鞠了個躬:“抱歉,先生,我們得到報警,說附近可能出現了一起惡意縱火案的嫌疑人,我只是來例行探查……沒事了,您相貌、年齡、身份都完全對不上,打擾到您了,很抱歉。”
他臉上帶著失望,或許也鬆口氣似的,又看了那幾個小鬼一眼,“河田君,你最大,帶幾個小傢伙在這裡稍等片刻,我打電話給你們媽媽……”搖搖頭,徑自離開了。
“可就是他!”最多六歲的小鬼瞪著我,大聲叫著,似乎想要喚回那個離開的警察,“我知道!就是他放的火!”
這小鬼是怎麼看出來我每一分鐘都想殺人放火的?我瞪著他,“胡說什麼呢小鬼!”
其餘三個略大些的孩子,都悄然後退了一步,只有這個最短、最小,簡直像只籃球充氣筒一樣的小鬼,板著臉站在最前方和我對峙。
“你想要放火!我知道!”
我朝那小鬼走去,他輕微顫抖了一下,儘量把身體繃得緊而直,仍對我大叫:“我不許你放火!我媽媽就要過來了!我不許你放火!”他長大恐怕也會變成什麼怪胎吧,搞不好能當《偵探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