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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球隊。雖說當時我們說的‘謀殺’,也不是刑事犯罪中的謀殺……總之,媽的,雖然很難說清,但真的只是一場誤會。”
“反悔可沒門。週五。”
“週五?不,不不……也不是反悔,只是你誤會了,真的,”我向男孩認真保證,“我們真不是籃球隊,不打球。”
“下午兩點。”
我呆望著男孩,第一次意識到這個漂亮極了的男孩居然也是個怪物。難不成他以為全世界的常識、邏輯和一切人與事都圍繞籃球運轉?連謀殺的主題也必須圍繞籃球?因此謀殺必須降格成“約一場籃球賽”的隱喻?
他微皺著眉,或許敲定時間後,正在考慮一個合適的地點,我幾乎預料到下一秒他會乾脆說“就定在在湘北體育館”。我完全無法移開目光,為他那樣美麗,那樣古怪,那樣偏執——偏執到油鹽不進、令人恐懼,那樣……像我。至少,某幾年、王牌三井時期的我。我低下頭,還是望著這張滑稽桌面更安全,這滑稽桌面的唯一優點,是它畢竟相當圓,那種抽乾了氣、閒置了許多年的舊籃球。
不知怎麼,我升起一股怒氣。
這男孩是完全聽不懂籃球術語之外的其餘人類語言嗎?
還是說,他就這樣好戰嗎?難怪要去野球場,連那種歪瓜裂棗的挑戰也渴盼著,連我這樣的狗屎和四個白痴的挑戰都渴盼著嗎?
“喂,小子!你真的搞錯了!”我拍一下那滑稽的圓桌,在那“啪”的一聲中,我提高了音量,把瘋狗三井放了出來,“你聽清楚了,臭小子!我們確實不是一隻球隊!他媽的,根本和那八竿子打不著!”
我避開男孩美極了的黑眼睛,我倒想令自己聽起來成熟、有風度,像仙道那樣,或像在教導孩子不要以為世界到處都是遊樂園的父母那樣,“別他媽狗眼看人低!竟然以為我們是玩皮球的?媽的,告訴你吧,我們是一群,”我頓一頓,很明白我的聲音聽起來和我設想得完全相反,“黃色漫畫沉迷者?庸醫預備役?自以為是五星上將麥克阿瑟的弱智小阿飛?等等,諸如此類!明白嗎?那種——過去我們的老爸怎麼把我們揍出屎,將來我們會五倍十倍把兒子揍出屎——那種每個女人都想嫁的真正男子漢!所以,臭小子,那天我們本來是要敲詐勒索你來著!完全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天真,什麼找你約籃球比賽啦!——什麼週五不周五啦,媽的,可別再瞎說這麼可愛的過家家蠢話了!除非你想勾引我為我打飛機!”
男孩湊近了一點,我以為他會揍我,他確實一拳猛擊在我左腮上。我猜我噴出了一點鼻血。冷靜、乾脆的一下之後,他再度盯住我,沒有任何神情,但相當認真。我想起他曾用同樣認真、好奇的神情,湊近一臺破收音機聽裡頭的無益噪音。
“你是個籃球手。”他勘察了我一會兒,得出了結論。
怎麼得出的?仙道告訴他的嗎?剛冒出這念頭,我飛快否定了,除了我和仙道向來有“不對人提及彼此”的默契,我更直覺著那討厭的表弟懶於對這男孩宣傳我。男孩是怎麼得出結論的?看我的手嗎?據說可以透過繭的位置推斷是否經常打球。還是看我的身高?一米八四雖說不算矮,但在籃球世界可也不算什麼足以當做身份標籤的身高。還是看我的走路姿勢?看我那由一段軟弱無能的韌帶支撐的步伐,難道我看起來像是打過球但終於失去了打球資格的可憐蟲嗎?
我再度感到一陣狂怒,他以為他誰啊?世界籃聯主席嗎?還是“籃球手資格認定評審團”?對我說“你是個籃球手”,他以為我會感動落淚不成?我幾乎也捏住了拳頭,幾乎也回敬他一拳,要不是他那樣美麗、古怪、天真到狗屎的令我心軟。
“哦,籃球手什麼的,非要說的話,以前算是吧,”我故意在座椅上翹起了二郎腿,我令自己聽起來像那種吹噓在海灣戰爭中中過彈、殺過人的醉酒老兵,“說起來,也得過一次縣vp呢,1989年度,小子,你看過那年的縣國中籃球決賽嗎?建議你看看,畢竟是本人的遺作,一場獨得了39分來著……不過嘛,現在不是了,膝蓋,”我指指我的左腿,“韌帶十字斷裂,兩次,都是在常規隊內訓練裡斷的,媽的,那種小場合就輕易斷了,要我說,應該在大比賽裡斷掉才好跟人吹牛啊!一下雨就疼,懂嗎?就算是在小場合斷的,斷過也還是斷過。甘心嘛雖然有些不甘心,丟了300円的程度吧,那時看著自己的球隊在眼前輸掉,難受是有些難受,丟了500円的程度吧,可是沒辦法啊,你連一場比賽都撐不下來,沒辦法啊——沒辦法再打球,就是沒辦法再打球啊!所以,懂嗎,小子!我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