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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更小聲的嘀咕:“你老瞞著他去見楊遠,他知道了會生氣的。”
“所以我叫你管住你的嘴巴嘛,以後我會找機會和他說……”
“……哦,知道了……”
隨著一陣鑰匙碰撞的聲音,閣樓的門開了,又“砰”地一聲關上了。
棟天退下了幾層樓梯,然後轉身往樓下走,沒有氣憤,是身心俱裂的悲哀,沒有無奈,是無窮無盡的絕望。他不知道是不是該像以前一樣抱緊憾生哭著挽留;不知道是不是該像以前一樣惡狠狠地威脅憾生;不知道是不是該像以前一樣跪在憾生腳下苦苦哀求。可是軟的硬的,他都試過,結果都是一樣的。
“棟天,對不起,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他的。”
這句話,椎心刻骨。
他一個人毫無目的地遊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痛哭一場,最終他狠命止了淚,裝做什麼都沒有聽到,若無其事地回到小閣樓,衝那個在黑暗中等他的人笑了笑,說:“城南分局裡的同事叫我一起去喝酒,回來晚了。”
憾生低聲抱怨了句:“怎麼喝到這麼遲?念宣早就睡了,我又不敢開電視吵她……”
棟天說:“你也早點睡嘛,明天還要那麼早起來。”
憾生靠近他滿是酒氣的嘴唇吻了又吻,柔柔地說:“我不見你回來不是不安心嘛。”
棟天的眼淚又要掉出來了,他儘量不露聲色地掙開憾生,說了句:“我去洗漱一下就睡了,你先睡吧,今天沙發讓給你。”
憾生點點頭,絲毫都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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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棟天過得越來越壓抑,裝得越來越不自然。憾生星期一下早班,卻到了晚上十點多才回來,棟天問:“你去哪裡了?”
憾生說:“我去了趟牛奶直銷部,問問他們批發價能不能再便宜點。”
棟天不想質問他怎麼會談到這麼晚,只是淡淡地說:“那早點睡吧。”
楊遠已經到了末期,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惡劣,憾生整日憂心如焚,也沒有心思去猜度棟天在想什麼。
星期三又是下早班,憾生還是到了晚上十點多才回來,棟天問:“你去哪裡了?”
憾生說:“今天加班。”
棟天去超市找過,知道憾生準點下班了,可是他覺得拆穿這個不聰明的謊言沒有意義,他想要憾生像以前一樣坦白,於是說:“憾生,你沒有必要覺得欠我什麼,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為難。”
憾生一心苦悶楊遠的病情,只是心不在焉地靠上去吻了吻棟天,說:“你這豬頭說什麼話啊?親一個,早點睡吧。”
棟天摸了摸他的臉,忍著那聲嘆息,含糊地應了聲:“嗯。”
星期四憾生下晚班,棟天沒有再去外面找工作,他一個人在家呆了一天,吃晚飯的時候,他接到一個電話。
對方說:“喂,憾生,我是楊順姐。”
棟天說:“我……不是憾生。”
“那,請叫一下憾生好嗎?”
“他不在,他今天下晚班,要很晚才回來。”
“那您……”
“我是他朋友。”
“那您幫我傳個口信吧,你告訴他他昨天從茉舟帶過來的小黃瓜魚挺好的,丁匯這裡沒賣這麼新鮮的,叫他明天再買點過來吧。”
“行。”
棟天放下話筒,目光散了。他知道楊順是誰,憾生和他提及過,那是楊遠的姐姐。楊遠家的人一向強烈反對楊遠和憾生在一起,而自己坐牢這一年多里,他們兩個人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
總之,念宣不再排斥楊遠,連楊遠家人都承認他們倆了,他們還有什麼阻礙呢?
唯一的阻礙,就是你林棟天了。
晚上憾生回來的時候,棟天已經倒在床上睡了。憾生輕手輕腳地洗漱完後爬上床睡在棟天身邊,還不忘在他臉上小心翼翼地啄了一下,留下了一襲薄荷牙膏的清香。
其實棟天一晚都沒有睡,憾生躺下後沒多久他就轉過身子,在黑暗中望著憾生,望了一晚。憾生累壞了,躺下後就睡得沒有知覺,根本不知道身邊的人傷了一晚的悲苦,流了一晚的淚水。
棟天想起了自己坐牢那段時間,還天真地以為憾生一直都屬於自己一個人,其實那一年多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讓憾生和楊遠重新來過。
他抬手想摸摸憾生的臉,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