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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羅先生都會消失一段時間,也許,就是去見景玉吧。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報紙上竟認出了……他叫梁皓……北伐第四軍二師,代理師長。正率部攻城。
我便收集了許多報紙,終於摸清了此人的身份來路。
革命者,多次違抗軍令,但打仗兇狠,不計代價。屢立戰功,卻也屢遭重創。
有一天羅先生把我叫過去,吩咐了一件事。
讓我轉交一筆錢,並告訴了我火車的班次與到達的時間。
末了,羅先生還加了一句:如果他問,就說這錢,是崇玉給的。
我心下詫異,如果我沒有想錯……羅先生雖然也有妻妾……但終究是不上心的……這個人……應該算是……
畢竟照片立在那裡……那麼多年……
畢竟每年……都要相聚……
兩人如何……我心理早有了定論。
遠道而來,為什麼羅先生……不願自己去接他呢?
到了火車站我明白了。
只見那人穿著西洋裝,帶著白色的西洋帽,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站在人群中煞是顯眼——竟比照片中還要帥氣許多,幾乎有種……讓周圍人都不得不注目的氣場。
可他卻一直走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
那個男人一身副官的打扮,看上去身板不錯,容貌也英挺……乍看起來,倒像個兵痞。
他與男人搭話,有說有笑,男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不甚理睬。
我當時不知怎麼,心裡就咯噔一下。
這人……也忒大膽了……
這不是打羅先生的臉麼……
從前……別說打過羅先生臉的,就是亮了招式的,至今……還沒有一個能留下全屍。
將那張十萬的票子,交給手下:去給那位先生,就說是崇玉給的。
這就是在我知道了此人十年以後,在我看了此人無數張照片以後,第一次……和這位名叫梁皓的漂亮青年,見面。
也許不算見面,因為他沒有見到我,只是我在暗中,見到了他。
第二次很快就來了,在賭場。
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副官打扮的男人,見他要賭,我就讓人下了手腳。
不久……梁皓也跟了來。
再次見他,他似乎比火車站時的匆忙,更多了些漫不經心,倒是一路在賭場裡晃悠,吸引了許多太太小姐們的目光,他卻渾然不覺似地拿捏著做派。
我微微虛了眼,準備稍稍提點,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又是誰的地盤。
早讓人查了,另一個男人叫王全,以前山楞子裡土匪頭子出身,被嶽維仁將軍在不久前收編了。
桌上出著老千,那個王全似乎看出了些門道,輸了錢便開始耍賴。
梁皓卻還幫著他,我有些看不過眼,一陣火蹭的就竄起來。
他們如此這般,究竟是要怎樣?
這王全連羅先生的牆腳都敢挖,難道就不怕把自己也玩進去麼?
這梁皓還這麼由著他?
事情這麼著,連我都看不過眼了,去跟羅先生說:要不要派人整治一下?
羅先生正在看書,淡淡地說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他……
羅先生放下書:時候未到。我自有打算。
我沒問那打算是什麼,但我不久就知道了。
羅先生想為梁皓捐一個官。抵了三個好地段的賭場給銀行。
我心裡壓著一團火,就去找羅先生……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他永遠是最冷靜,決斷,又下手無情……這次……憑什麼拿我們自己兄弟的,去貼一個……那樣的人?
我跪在地上,言辭激烈地陳述了自己的想法。
羅先生嘆了口氣:你先起來。
我不起來,我說。
你懂不懂一個道理?若要取之,必先予之。
你以為,他是我們平日裡說動刀子就動刀子的大混子?
他是軍要。
雖然現在沒有職位,但手裡是有人的。
如今風頭正勁,我們與之齟齬,總得不償失,不如以退為進,順勢而上。
可……我咽不下這口氣。我說。
若他自負,我就讓他更自負;若果他輕狂,我就讓他更輕狂……物極必反,總是會有機會。
我不甘願地站起來。
思慮不周,妄議,自己去刑房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