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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去拍堂姐背,她果然也醒著。
“那日餘小姐的話果然當真。”尹芝嘆氣。
“遲早的結果,未成想喻然竟不依不饒。”
“這位餘小姐究竟有何來頭?”
“早年是先生的助理。”
“如何做得攀龍附鳳,而今又母憑子貴?”
“你有所不知。”堂姐嘆,“她絕非等閒人家女子,她是兆隆銀行董事家的千金。不過說來也奇,這樣的身世,不是終日只曉得歌舞昇平,她肯自食其力,二十幾歲既供職於許氏。”
尹芝點頭,倘若是自己,恐怕也會坐享其成,飽食終日。
“不過坊間也有傳聞,他是父親餘建嶽的一顆棋子,他一早看重許偉棠,想同許氏聯姻,各取所需,所以有意將女兒安插在許氏。”
“嫁個女兒須得如此多心機?”
“這算什麼,而今講究強強聯手。”
“也不問餘詠欣是否喜歡?”
堂姐搖頭,“人靠相處,倘若這人優缺點七三開,你很難討厭他,何況許先生儀表堂堂,又事業有成,有何不喜歡,嫁他為妻,是時下女子最佳歸宿。”
“可就結果來看,這一棋走錯。”
“是,沒人想到,這算盤還沒打完,便半路殺出沈喻然來。餘詠欣險些滿盤皆輸。”
“是如何峰迴路轉到了今天?”
“她運氣十分好,許氏當年跌入低谷,市場走低,股民不買賬,當時極力需要積極的輿論導向挽回口碑,許太太十分懂這點。她看重餘詠欣身後背景,授意媒體寫許餘兩人相戀的新聞,想想看,倘若許氏日後會同銀行家的千金聯姻,自然又強大的資金鍊注入,整個風向也因此日漸好轉。而餘詠欣就此假戲真做,她無端成了許偉棠展示給公眾的正牌女友。”
“竟有這回事?喻然也肯?”
“當初喻然並未在意,商場有時也有臺本,如同對戲,各取所需,不必求真。可許餘兩家自然都是當了真,許家要迎娶餘詠欣,這樁事毋庸置疑。可終究還有沈喻然,幫許家支撐許多年,不認這個人也得認了,於是老夫人親自出面去說,軟硬兼施,一時砒霜,一時蜜糖,喻然為著許家,也為日後許偉棠的聲譽,於情於理,他應下了這樁事。”
“他這一生,錯就錯在從未為過自己想。”尹芝嘆氣。
“喻然奈何不了許氏的人,他們一位位在他心頭都擺在高高在上的位子,而他終究充不得那隻擺在檯面上的花瓶,他必須隱匿在背後,打落牙和血吞。”
“若論好兒媳,喻然已做到極致。”
“是,可他終究是男兒身。”
“延續許家香火這事,他爭了數年,我猜許先生一定同喻然允諾,永世不用餘詠欣行夫妻之實。”
“可他而今毀了約。”
“世事難料,誰也不敢保證兌現每一個承諾。”
尹芝躺在枕上,輕聲道,“剛踏進許宅,我一度以為沈喻然含金湯匙來到人世,凡是不須去苦去痛,衣來伸手,生活無慾。”
“是,皇帝亦有煩惱,何況凡夫俗子。”
“我想幫他。”尹芝忽然這樣說,至於如何幫,幫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
“別傻,你不是佛,不必去度眾生,自顧尚且不暇。”
“可我無法做到坐視不理。”
“許多事,萬萬別求真,張隻眼,閉隻眼,得過且過是福氣。”
這是她堂姐,乃至許多人的生活哲學。萬事不由人變,為不去無端痛心,須得努力學會熟視無睹。
☆、那位她(下)
天色泛白。雀鳥成群在窗外的槐樹上嘰喳,擾人清夢。
尹芝梳洗完畢,去到大堂,兩人仍舊在,一個微垂著頭打鼾,一個裹著一條毯,縮做一團。廚娘從廚房探出頭來,朝尹芝搖頭嘆氣。
尹芝走過去,俯身在許偉棠耳邊道,“先生,不如回房去睡。”許偉棠即刻睜眼,轉頭看看沈喻然,小聲問,“幾時了?”
“天亮了。”
沈喻然也聞聲醒來,似嬰兒般伸手揉眼,雙眼紅腫如兩顆核桃。他坐起來,十分迷茫。許先生彎身幫他拿鞋子,一隻只套在他腳上。
沈喻然借他的手臂站起來,許偉棠忽然開口,“孩子不需要,我今天令人同她去打掉。”
沈喻然站在原地看住他,似乎是在判斷他說的是多大程度的氣話。許偉棠卻微微揚起嘴角,“小事一樁,但求你開心。”
流著他一半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