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雲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眼,任陽光灑滿全身。他渾身透著倦怠的氣息,光線燻騰,那氣息沉澱為時間停止流動的寧靜。
謝初一陣挫敗。
監獄裡有些人是不能惹的,而那個曬太陽的人,又是不能惹的人裡最不能惹的。
他還沒腦子發熱到衝過去,對那人宣戰:這裡是我的地盤,不准你曬!或者採取綏靖政策:你往邊上挪挪,我們一起曬?他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轉身,遠離,消失。
謝初正是這麼做的。
不過他才完成“轉身”,還沒執行“遠離”時,那人開口說:
“這兒的確很適合曬太陽。”
謝初以為那人在自言自語。他們沒有任何接觸,那人不至於喊住他聊天。
“你過來吧,”那人語氣輕緩,“和我一起曬曬太陽。”
想起來,那是謝初第一次和宗誠說話。
說是說話,總共就兩句話,還都是宗誠說的。
之後,謝初再也沒去那個角落曬過太陽。
骨頭疼痛漸止,嗓子卻隱約難受起來。謝初咳了兩聲,扶牆起身,晃悠悠坐電梯下樓,在便利店買了份快餐。
他沒什麼食慾,只是擔心不吃東西繼續幹等,熬不到晚上,就會暈在樓道。
又是一夜過去,白翌寧還是沒回來。
謝初乾脆買了床被子鋪走道上,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也多虧白翌寧住在頂層,獨門獨戶,沒其他人出進,不然見謝初這副尊容,非得嚇出尖叫。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依然沒等到白翌寧。
他很怕錯過白翌寧,除掉吃飯如廁,雷打不動。後來連吃飯都不下樓了,買一大袋食物扔旁邊,餓了,胡亂往肚子裡塞點。
謝初覺得自己在往變態的方向發展。
當年他崇拜白翌寧時,多少還算剋制,偷偷仰慕,不至於明目張膽到堵人家門口。
現在年紀漸長,臉皮變厚,挺屍一樣橫躺在過道上,完全是魚死網破的節奏。
顧不得了。
他想做的,只是等到白翌寧而已。
第四天晚上,真把謝初整得夠嗆。
嗓子疼沒好,頭也跟著暈起來,胸悶氣短,全身乏力,趕上雨水瓢潑,寒意瀰漫,謝初縮在被子裡,牙關哆嗦,彷彿鎮在噝噝冒冷氣的冰窖裡。
到下半夜,他實在忍受不下去,冒雨去二十四小時店買了瓶二鍋頭,捂在被子裡狂喝一氣。
很快身子發起燙來,像一把烈焰燒過冰面。這感覺並不比發冷更舒服,他想以毒攻毒,結果換來飲鴆止渴。
後來謝初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發冷,還是在發熱了。
忽冷忽熱,意識也逐漸模糊。
昏厥的前一刻,他看到電梯門開啟,有人走出來。
那人面貌被陰影遮住,只能勉強分辨出,個子很高,身板筆直。
還有,那人大概有點吃驚。
因為謝初失去意識前的最後畫面,是那人突然定格的姿勢。
白翌寧注視眼前景象,面癱的一張臉,乍然變色。
謝初橫躺在他家門口,身上裹著半床被子,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地上擱著兩大塑膠袋,一袋放滿食物,一袋裝滿垃圾,塑膠袋邊上,還有個喝空的二鍋頭酒瓶。
狼籍得不堪入目。
白翌寧拿腳踢踢躺在地上的人。
“謝初,你把這當垃圾場麼?”
地上的人毫無反應,一動不動。
白翌寧察覺到異樣,說:“謝初?”
謝初還是躺著不動。
白翌寧把謝初從地上拎起來,汗臭、食物氣味和濃烈的酒氣混雜著撲入他鼻子,令他湧起一股扔開謝初的衝動。
白翌寧強忍心頭厭惡,把醉成爛泥的謝初拖進房中,連人帶衣丟進浴缸,擰開龍頭直接往裡灌冷水。他拽謝初時沾了一身怪味,聞不下去,自己也回房衝了個澡,換身乾淨衣褲。
他收拾整潔了,坐到沙發上抽菸,沒過多久又一把將煙掐滅,推門走進浴室。
看來,謝初真是醉得厲害,暈在浴缸裡,冷水都沒把他激醒。
白翌寧伸手,把水溫調成熱水。
謝初微喘口氣,好像很不舒服似地,緊鎖眉頭,扯了扯衣領,沒扯動,發出一聲難過的喘息。
白翌寧把謝初扶起來,幫謝初一件件脫掉衣服,謝初保持不住平衡,下意識摟緊白翌寧。
白翌寧動作一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