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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的匕首深深埋入他的腹中,只餘刀柄在外。顧懷淵抱著漸冷的身體坐在血泊之中,低垂的面孔看不清表情。而李慕寒卻能感覺到一股異常淒寒的殺意在他周身瀰漫著,勒令著自己不得不停下靠近的腳步。那股氣息使得顧懷淵變得非常陌生,不再是那個他所記得的,清冷淡漠的青年。
“懷淵……”李慕寒輕聲喚著,試圖確認對方的死活。卻見顧懷淵搭在洛青眉宇間的蒼白指間輕顫,算是回應。
李慕寒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顧懷淵正在迷障之中掙扎著,觸目所見皆是濃的化不開的血汙,手中的劍不知何處,他唯有用手,一層一層撕開蒙在他面前的帷帳。
每撕一層,他都在經歷著撕心的疼痛。看見洛青倒在血泊之中的一剎那,他因為巨大的衝擊而陷入了無邊的迷霧之中不可自拔。
“懷淵我們得快點走,不多時這裡就會被人找到……我們……”
李慕寒說著向前,顧懷淵驀地抬頭,霎時唯見兩雙炯炯赤目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眼尾還逶迤著兩行血痕;李慕寒被他的模樣駭然至不能語,不防手中的頭顱應聲而落,李慕然臨死前那雙扭曲了憤怒與不甘和悲烈的眼眸與顧懷淵無聲對望。瞬間李慕寒只覺一股迥異的氣勁將他大力擊飛。脊背砸在地面上生疼得他流出眼淚,經過一夜鏖戰的身體一時竟再也爬不起來。他看著顧懷淵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撿起了血泊之中的劍,眉目間再無舊時神情,有的只是令人悚然的空洞與嗜殺。
這人……竟是走火入魔了?
李慕寒不自覺的隨著他的步子向後退著,目光一旦望進那雙深淵一般的眼眸之後就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顧懷淵你醒一醒!!”
八王軍隊搜查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李慕寒心底生寒,他們雖無益暴露在那些士兵面前,但是為此大開殺戒只會惹出更大的麻煩。然而按顧懷淵現下的狀態,若不將其帶走,一場無辜廝殺在所難免。
李慕寒狠下心來,強撐著從地上站起,拔出已然捲刃的雀闕刀,他不知道自己對戰這個男人能有幾分勝算,尤其在他已經不能被稱為‘人’的時候。可他仍然要試。
嘴角扯出一抹蒼涼笑容,李慕寒朝那個已然迷失的人做出接招的手勢:
“來吧。”他說。
搜尋禁軍餘黨的軍隊在後山中搜尋時,陡然聽見御花園中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又見其中刀光劍影來的不同凡響,頓時全副警戒向著御花園逼近。
牆的另一頭,雀闕與無名交錯相映,夾雜著李慕寒淬血的大喊,他想要喊醒顧懷淵迷失在殺戮中的心智,同時又狼狽地躲避著顧懷淵發狂的攻擊。防不住漏了空門,無名呼嘯的劍氣似是帶了地獄業火,李慕寒被大力摜在那棵沙羅樹上,心肺猶如火焚般炙熱至無法呼吸,抬眼間驚見千年古樹遽被業火吞噬,顧懷淵頃刻一如修羅一般踏火而來,手中沾染鮮血。刺目的紅映在他無神的瞳孔中,宛若地獄。
李慕寒經過方才那麼一摜便是再也站不起來,牆外喧囂愈烈,院門被踹開的時候。他只來得及用最後的力氣朝無知的兵卒嘶吼著“快走!!”
然而神劍呼嘯聲起,卻已來不及。昔年從世間隱去的玉面煞神如今將要在此舊事重演。見識過那方由他建下的阿鼻地獄的李慕寒只能用嘶啞的嗓音竭力喊著:
“快走!!他已經瘋了!!”
劍氣虎嘯龍吟,劍光如露似電。荒園中但見鮮血四濺,哭殺不斷。一時竟恍如無間阿鼻,殺得起性的顧懷淵全然不知身在何處。十年燕水似乎捲土重來,只是這次,卻沒有了那個將他從修羅海中拯救出來的人。
那個人,曾無數次的以生命向自己起誓,最後亦終於踐行了他的諾言。以他的屍身,擋去了刺向顧懷淵的致命一劍。
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絕望與悽絕,隨著鮮血的蔓延將顧懷淵向更深的深淵中拖曳,在巨大的混沌之中,忽而幾滴冷水驟落在他額頭,那水莫名的寒,只沁得他猛地一抖,百會與神庭宛如爆炸般的疼痛與搏動受到了刺激,他只覺面前身影似曾相識,想要辨認的片刻卻又重歸混沌。
“阿彌陀佛。”
一聲清明禮佛忽然破空而來,聲音不響卻十足震懾,生生逼得顧懷淵收住了毫釐之外將要攫取的一條性命。
法杖捶地鏗然,佛鈴清靈,卻見一個素袍戴笠的僧人合掌靜立。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處來,就這樣悄然無息地出現。李慕寒愕然地看著這個素淨柔弱的僧人,想不通他是如何穿過一路殘殺還能安然無恙,然而看他神色間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