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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年,你可是在汴涼,在最接近那個人的地方經歷過了什麼,為何你的言行,你眼眸中的光亮變得與之前不同?
沈如很想這樣問,可是王子年似笑非笑的面容總讓他開不了這個口。待王子年將宅院的事務交代給下人處理,與他同行回府,沈如突然問道:“子年,你還記不記得幼年的時候,你為了躲那個人從樹上摔下來,枝條劃破脊背,重傷在床整整修養了三個月的事嗎?”他看見王子年愣住,“後來陰雨天時你總是喊脊背疼痛,大夫們束手無策,那麼多年過去了你的傷還痛嗎?”
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可是不知為何王子年的表情並不好看。沈如沒有說話,只是凝眸注視著他。鳴泱和青竹將視線轉向別的地方,絕不觸及那兩人的目光。
然而,似乎真是世間最難回答的問題。沈如凝視著他的臉,視線下移,注意到他握緊的雙拳。嘆口氣,沈如伸手,修長微涼的手指觸及王子年的眼瞼,王子年避之不及眼中一閃而過驚惶。
他問:“子年,告訴我,你可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王子年。”
良久,他身前的少年公子,閉上眼,嘴唇微顫,吐出兩個字:“我是。”
他終是明白了,這幾日心中的惴惴不安究竟來自哪裡——這個人已經不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王子年了。
沈如收回手,淡然地看向王子年,四目相對,一個平靜如水,一個驚慌失措,想當然地將一切鋪成在白日之下。許久之後,沈如不再看他:“早點休息,你也累了。”說完又吩咐鳴泱道,“讓廚房把晚膳送我書房裡,晚上我有公文要批。”
分明只是託詞,鳴泱看了眼王子年,只能恭敬地應了聲。
入夜,相府點起了燈,偌大的“沈”字晃晃悠悠。後花園的秋菊開出悠然的花,花叢中躥出一隻黑貓,綠色的細長眼眸瞧向翻牆而來的陌生人,“喵嗚”一聲竄進甬道旁的另一處花叢。來人眯著一雙碧色的眼睛,手執一把不合時宜的羽扇,慢慢悠悠地向著廂房方向走去,顯然是熟悉相府的。
路經書房,透過窗欞,裡面的燭光搖曳明亮,模糊地能看出那人正伏案工作。他挑起嘴角,這個笑容太過散漫,也太過明目張膽的挑釁。他搖著羽扇,慢吞吞地一步一步走近書房,眼裡的某種光亮得驚人。手伸出,剛剛碰到門面,還為動手推出,卻明顯察覺身側襲來一道勁風,於是側身一閃,面對來襲之人。
“回去!”王子年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但是他知道那人明白他在說什麼。
“如果我說不呢?”同樣只是嘴型。
“你來找的人是我,不是沈如。跟我走,或者你回去。”
他們還在那邊對著嘴型,書房的門突然被開啟,王子年看向開門的鳴泱,顯然愣住。鳴泱目不斜視,屈手道:“爺請兩位公子進屋說話。”
王子年仍有些遲疑,倒是身邊惹出事端來的傢伙,搖搖羽扇,喜滋滋地走進書房,末了還做著嘴型說了句“你回去還是我回去”。
書房裡,沈如放下批閱的公文,抬頭看向他們,來人面帶笑意,一身張揚的硃砂紅,秋意雖涼但仍是過早地裹上了火狐的皮毛圍脖,眼眸顧盼神飛,瞭然是婉轉承歡之姿。沈如站起來:“在下沈如,不知公子是?”
“鄙人念水,人稱‘千面相’。沈大人的樣貌,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念水言語間媚眼早已如絲。
王子年面上有些難看,但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攏了攏衣襟,許久才打斷念水的眼波流轉。“念水,莫要打擾沈大人工作,我們尋別處說話去……”
“這位公子深夜造訪相府約見子年,可是有什麼要事要商議?”
“原本是有的,不過現在嘛……”念水笑得嫵媚,已傾身倚上沈如的肩頭,指尖調情般繞著圈,“現在唸水倒是更想與沈大人談談天呢。不知沈大人意下如何?”
沈如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讓出並不尷尬的距離:“念公子既然是來找子年的,在下也不便多言什麼,公子請便。”他的視線掃過王子年的不悅,吩咐鳴泱領客人去前廳。不曾想,念水居然又出聲叫道:
“沈大人可是想知道子年的厚禮究竟是什麼嗎,沈大人可想過這份厚禮說不定正是子年他自己呢?”
沈如驀地回首,雙目圓睜,似乎是生氣了:“念公子是什麼意思?”
“念水!”王子年奪步擋在他身前,伸手一把拉住念水的手就要往外走,“你跟我來,去我房裡講話!”
“王子年,你到底在計劃些什麼!”
饒是王子年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