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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行的,何況易慎看他不順眼,指不定一上去就被從上面丟下來,是以他只站在原地,最後也不叫易慎,光這樣抬頭望著。
陽光裡小太子的樣子有些模糊,薄薄的一層光翼籠在那一身繡金的衣裳周圍,側臉的線條被勾勒得清清楚楚,雖然還是沒張開的稚氣眉目,已經顯得有些硬朗的面容足夠顯現出將來他的俊逸。
初夏的陽光不熱,但這麼久久曬著也不甚舒服,易慎懶洋洋地翻個身,一臂曲起支著額角,視線就落在了寧懷宣身上。像是常年不換的那套青色衣衫,平整得幾乎看不見什麼褶子,跟他的表情一樣總也不肯變一變,看著比太傅那張爬滿了皺紋的臉還要膩味。
“昭王爺……”寧懷宣朝一邊叫了聲兒。
易慎即刻坐起身,但沒要即刻下去的意思。已經好幾回了,他爬上這假山,寧懷宣為了讓他下去就說是昭王爺來了。
頭一回他信了,匆匆忙忙攀著石頭下來,都顧不得看腳下,結果踏上石臺的時候腳滑,整個人栽到了池子裡。之後生病的是他,被皇帝責怪的是他,寧懷宣這個罪魁禍首卻是安然無恙。
第二回寧懷宣還來這一招,易慎學聰明瞭就沒下來,依舊優哉遊哉地躺在假山上曬太陽。結果確實有人來了,不過不是昭王爺,是皇帝。一身龍袍的帝王在池子邊看著,教他恨不得就從另一邊溜下假山就此逃開。最後他灰頭土臉地從山上下來,快到池邊的時候又滑了一跤,恰是被寧懷宣扶住了。兩個人七手八腳地胡亂抓了半天,最後一起落了水。然後受罰的依舊是他,寧懷宣病了三天沒進宮。
沒那個煩人的侍讀在身邊的時候就是輕鬆,但當他想要甩袖子找人撒氣的時候,回頭看見小福一副奴顏卑膝的臉就絲毫沒有心情了。那個時候的易慎就開始覺得,自己跟前必定要有個討厭的人,連生氣發洩都比對著旁人更爽快。
最近那一回,寧懷宣依舊故技重施,在下面喊著昭王爺。易慎慢吞吞地從假山上蹭下來,心裡想著不管昭王爺是不是真的過來,至少這回他不能再掉進池子裡,這麼窩囊的事要再傳到易勉跟易勤的耳朵裡,保不齊就又要被他們笑上好多天。越是這麼想,心裡就越是篤定,冷不防真聽見昭王爺一聲“小心些”,易慎抬頭時錯愕的瞬間,不知哪來的蝴蝶打眼前飛過,看得他一個眼花,身子重心不穩,就又喝了好幾口的水。
第四回,究竟是信還不是不信?要是下去了要怎麼個下法?快的慢的從容的急迫的?易慎平日裡胡思亂想的一大堆思緒湧了出來,就是一條切記,不能再給寧懷宣看笑話。
“上頭風景那麼好?”昭王爺一身常服如玉而立,站在寧懷宣身邊氣質朗朗,朝著假山上的易慎問道。
真見了昭王爺的人反倒讓易慎的心思都安定下來,他笑著坐好,雙手抱膝,道:“必須的啊,我坐這麼高,都能看去皇城外頭了。”
昭王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就這麼點高度能看出皇城,易慎當真是有一雙千里眼了。
“趕緊下來,你父皇找你呢。”昭王爺朝假山上的孩子招招手。
聽見是皇帝召見,易慎臉上的笑容即刻垮了下來,原本看在眼裡的那些漂亮花草都瞬間失了顏色。怏怏地說了聲“哦”,半大的孩子洩氣一樣幽幽地從假山上飄了下來。
看著腳下的石臺一塊塊被走過,終於要到上岸了,易慎卻站在最後一塊石臺上遲遲沒有動作,小腦袋瓜垂著,一手託著下巴,兩條眉毛蹙緊了,眼珠提溜提溜地轉。
昭王爺伸手就要將易慎拽上岸,不料那孩子猛然朝前一蹦,小小的身子卻像是被丟出的石塊一樣砸過來,正撲在昭王爺懷裡,抱了個滿懷。
“哈哈。”易慎心滿意足地抱著身前的男子,笑臉蹭著昭王爺的懷,說什麼都不肯放手,身子幾乎就懸空著沒個著落。
“耍什麼花樣呢。”昭王爺當時情急順勢就摟著易慎,兩個人在池子邊糾纏了一陣,一直退到一旁的大樹下,硬是讓他的後背撞了樹幹。
“我不告訴你。”易慎只顧在昭王爺懷裡左蹭右蹭,開心得跟得了食物的貓一樣,圓圓的臉上綻開了花兒,小爪子揪著昭王爺的衣服不肯放。
“懷宣!”昭王爺忙將易慎推開,就到了池子邊,二話不說就跳進了池裡把落水孩子撈了上來。
一番折騰引來了經過的侍者,但見堂堂昭王渾身溼漉漉地抱著個同樣溼嗒嗒的孩子,聰明的就立刻去宣了太醫。
東宮裡手忙腳亂的一陣鬧騰教小福又一次暗中長吁短嘆,他就是走開了一小會兒,結果出了這樣的事,回頭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