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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也算是延續了先帝時的中興境況。
於是易慎就說,多虧有寧相輔政,功不可沒。
那樣一個穿著龍袍的俊武身影朝自己作揖,像是戲臺上唱戲的,寧懷宣看著發笑,但笑著笑著就岔氣了,最後居然咳了好幾聲。
易慎忙上去幫他拍背,說還是把清硯從帝都相府裡傳過來,畢竟是自小跟在寧懷宣身邊的書童,最瞭解寧懷宣的習慣與身體。
他易慎怎麼就是做不到這樣細緻入微地去了解寧懷宣呢?凡事都要旁人提點,譬如溫汲,譬如清硯,甚至有時候,小福都比他清楚寧懷宣的狀況。
“想什麼呢?”寧懷宣將那用新想出來的解法解開的那小玩意兒放到易慎跟前,還是笑得像清水一樣。
“沒……”易慎拿起那個小玩意兒,這次都被寧懷宣弄成球了,圓溜溜的,還挺可愛。
拿在手裡掂了兩下,易慎抬頭正要跟寧懷宣說話,這才發現又見清瘦的眉眼裡帶著不知何時又變得濃郁的倦色。
“昨晚沒睡好?”易慎心疼地問。
“半夜裡醒了兩次。”寧懷宣不以為意。
“不是讓清硯弄了安神的藥讓你喝,還沒起效嗎?”易慎追問道。
“以前是要醒四五回的。”寧懷宣寬慰道。
是了,他又忽略了這樣的細節,只記得寧懷宣晚上睡不好,但忘記了情況究竟糟糕到了什麼程度。
自責的情緒上來,易慎就變得異常沉默,不敢去看寧懷宣,因為青衣客的那雙眼睛總是溫和雅然,可以原諒所有人的過錯似的。
書房門被叩響,小福進來說大殿下想見易慎。
原本還算安寧的氣氛,因為“大殿下”這三個字瞬間變得悲慼沉悶起來。
易慎的第一個孩子,易暄,五歲了,再過些時候就該跟他們當初遇見時一樣的年紀了。
這大概就是兩人之間始終無法跨過去的那道溝,任憑彼此如何努力,最後都只是無能為力。
“傳進來吧。”易慎道。
易暄長得跟易慎小時候幾乎一個樣子,圓圓的臉,烏溜溜的眼,瞪人的時候像能吃人似的,但要是跟誰好起來,也能總膩在一起,譬如,他跟寧懷宣。
小皇子是由奶孃陪著過來的,但看見寧懷宣在裡頭,他就不要奶孃幫著走那道門檻,硬要自己過,然後興沖沖地跑去寧懷宣身邊,跟易慎行了禮,就馬上衝身邊的青衫男子叫“寧相”,甜甜的聲音滿是稚氣,拖長了尾音恨不得拐上十七八個彎以表示自己對寧懷宣的喜歡。
“大殿下怎麼過來了?”寧懷宣蹲在孩子身邊,重拾的笑容裡帶著逗小孩時的歡欣。
“我……”易暄眼珠轉了又轉,嘟著小嘴,瞥了一眼微微沉了臉的易慎,那小小的身影就躲到寧懷宣身後,拽著青色的衣襬,怯生生道,“我過來給父皇請安的。”
其實是來找寧懷宣的吧。
易暄喜歡跟著寧懷宣,從來了避暑山莊之後就是這樣,總尋著機會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寧懷宣身後“寧相寧相”地叫著,像極了過去易慎總黏著昭王爺叫著“九皇叔”的模樣。
想起昭王爺,易慎的心情便更是低落,看著眼前易暄滿臉稚色、寧懷宣淡笑維護的情景,時光不復的感慨又在心頭流動,像水一樣慢慢淌過,再滋潤了那些快要乾涸的記憶,又讓過去簡單的喜惡變得生動,近得好像還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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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寧相的歸屬問題(二) 。。。
易暄跟易慎哪裡都像,甚至是粘人的樣子都如出一轍,不過當年易慎是纏著昭王爺講新奇的故事,而易暄則是拉著寧懷宣請教……學問……
這就是易暄比易慎的高明之處,總不好不讓孩子讀書學習吧。
易暄總能找出各種理由往寧懷宣身邊一坐就是大半天,拿著本書從頭問到尾,弄得易慎只好在一旁看著,欲怒難發,忍氣吞聲。
小福覺得,易慎縱然是九五之尊,從來“頂天立地”,但始終都還是有剋星的,諸如昭王爺、寧懷宣還有如今這小皇子易暄。
想著想著,小福總管就偷偷笑了出來。他運氣不好,被易慎看見了,於是易慎問他:“小福你笑什麼?”
暗道不妙,小福眉頭一皺,嚅囁著一直沒回答,直到易慎走近自己跟前了,他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奴才……奴才沒笑……沒笑……”
再機靈的人,也有偶爾出錯的時候,小福可以左右逢源,對付旁人遊刃有餘,但只要易慎一對他耍狠,一道跟刀子似的目光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