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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他就只好自認倒黴,乖乖被易慎當回出氣筒——易慎就是他的剋星。
“寧相啊,父皇跟小福總管在幹什麼呢?”小皇子歪著腦袋看著那對主僕,圓臉上滿是疑惑,並且還對此十分有興趣。
“大殿下不妨自己去問問。”寧懷宣心裡想著小福果真時運不濟,面上跟易暄說話卻還帶著往日的親善氣息。
易暄即刻搖頭,低頭看著手裡的書本,道:“我才不去呢。”
連孩子都看得出易慎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不好去招惹,小福這麼個人精怎麼還如此不小心呢?
寧懷宣苦笑著,卻是聽見易暄一聲“寧相啊,這句是什麼意思”。
寧相,這句我不懂。
寧相,這個字怎麼念?
寧相,這句話其實寫錯了吧。
易暄就這麼成天地問,成天地跟在寧懷宣身後,不上樹爬牆,不尋其他侍者開心,就拿著書本走來走去,卻不像個書呆子。
“寧相啊,找個機會跟父皇說,讓你當我的師父吧。”小孩子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竹青長衫的寧懷宣,不知那話是跟自己說的,還是要寧懷宣去同易慎講。
“寧相公務繁忙,哪還有時間管你這個小鬼。”易慎適時出現,拒絕得很乾脆,同樣冠冕堂皇。
易暄見著易慎這麼嚴厲的表情就不敢跟他說話,又鑽去了寧懷宣的袖子底下,用那隻溫柔的袖管遮住自己半張臉,彷彿這樣易慎就看不見他似的。
寧懷宣曾經與易慎說過,對易暄這樣的孩子可以稍稍溫和一些,不用整天板著臉。
易慎聽在耳裡卻不答話,笑了一聲,坐在花園裡的石凳子上。旁邊就是棵大樹,樹冠遮下好大一片樹蔭,這會兒易慎坐在下頭也不覺得很熱,但他斜眼睨了睨寧懷宣,忽然就覺得有點小小的興奮——一個他,一個寧懷宣,一個小易暄,這樣的感覺其實有些微妙。
寧懷宣幫易慎倒酸梅湯,還沒把壺放下,他就瞧見另一邊探出來的小腦袋,躲在粗大的樹幹後頭不敢現身,跟做賊一樣。
易慎見寧懷宣動作停了便順著那人目光望去,果然是看見樹後那顆圓滾滾的小腦袋,眨巴著烏溜溜的眼睛,咬著嘴唇想要說話,但又不敢過來。
易慎朝易暄使了個眼色,小機靈鬼就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咧著一張嘴蹦躂著就過來了。原本想直接往寧懷宣懷裡撲的,但顧及著易慎也在場,便適時停了腳步,朝易慎行禮,叫了聲“父皇”,然後一點點地挪著腳步往寧懷宣那邊靠。
“又來找你寧相麻煩了?”身旁這棵枝繁葉茂,樹葉疊得陽光透不進來,是以易慎這會兒抬頭看著簇滿了碧綠葉子的樹枝,居然拿自己兒子調侃起來——寧懷宣說的,對易暄可以適當和藹些。
易暄年紀小,一時間沒明白易慎的意思,就覺得被這麼問了怪不好意思的,原本洋溢著笑容的笑臉頓時變得很委屈,咬著嘴唇去看寧懷宣。
寧懷宣心道這父子倆不知是上輩子結的什麼仇,見了面總沒好氣,便笑了出來,問易暄道:“大殿下喝不喝酸梅湯?”
才想說喝,但易暄識時務地瞄了易慎一眼,他遂怯生生紅著一張小臉問道:“寧相給我喝的嗎?”
易慎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嚇得小易暄又躲去了寧懷宣身後。
小孩子一雙手半抱著寧懷宣的腰,楚楚可憐地望著笑意清潤的男子,不敢去看易慎。
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易慎覺得眼前這個叫易暄的小子簡直勝過自己當初。想他當年是靠著調皮搗蛋的名聲,讓昭王爺硬是安排了寧懷宣來自己身邊做侍讀,有一半的原因是要寧懷宣看著他。現在易暄這見了他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的可憐樣兒,是引著寧懷宣自己主動 去護著,其中差別太大了。
“皇上稍安勿躁。”寧懷宣與易慎說話,卻是輕拍著易暄的肩,而後轉頭去看那小娃兒,笑道,“大殿下要喝,臣還有不給的道理?”
“可是……”易暄那狹促的樣子看著恨不得把唇咬穿了一樣,水汪汪的眼睛又看了易慎一眼,像在說“我要喝,父皇可以說不給我喝,但如果寧相說給我喝,父皇想說不都不行了”。
古人有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其實像易暄這種機靈的小鬼頭也不好養,打不得,罵不得,有氣只能自己忍著,因為說到底,那不過是個孩子,以大欺小這種事情,不是君子該做的。
易慎啪的一聲把才喝完的酸梅湯碗往桌上一丟,教小福原本就弓著的身子巴不得立刻就團起來,然後果斷地滾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