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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撕成一條條,慘淡的顏色包裹了花樹,包裹了殿堂廟宇,天下縞素。哀徹蒼古的鐘聲響徹龍城,全身孝服的大臣跪滿大堂,身後是黝黑棺木。
司禮官拖長了悲切念著長長悼詞,所有人的眼光卻在他身上——廢太子。
其實,那一刻他只想飛奔上去,再看一眼那想念了六年的容顏,再叫一聲“父皇”。鋒利的刀刃架在肩上,強勁的鐵腕壓制著他一舉一動,滿座衣冠似雪,他亦心如死灰。
漫長的國葬結束,侍衛拖著全身已麻木的他走過雪白的世界。
一道亮光在眼底一閃而過他也懶得看。
只感覺身邊的人似乎少了很多,身上的束縛被解開,一把刀塞到他手裡,他的身體被強行往一個方向狠狠一推。
那聲厲呼在耳畔炸響,隨之而來,是潑辣辣一地熱血灑落。血色分外醒目,直逼他眼底,在被一群人簇擁著逃往宮外時,他終於恢復知覺,回身瘋狂呼喚“阿離——”
刀光血影,很快包裹了紛戰的黑衣。平地起了暴風,周圍人的聲音都看不見,只有遠方那被血包裹的黑衣,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慕離站在質子府最高的樓頂,睫毛髮著亮,語氣輕鬆。
他驚愕。
忽然感覺一隻溫厚的手掌溫柔摸了摸他的頭,周圍景象已換成弄玉閣,斜暉脈脈水悠悠,夏景瀏站在他身後含笑看他。
“父皇——”欣喜撲上去,碰到的卻只是空氣。
而夏景瀏永遠站在那裡,微笑看著他:“殞兒,父皇能為你做的不多了,以後的事只能靠你自己,至於慕離,就當是父皇留給你最後的禮物——”
眼前一黑,竟是神聖不可褻瀆的廟堂,夏景宥站在那裡,一個小孩面對他深深一躬,從他手裡接過銀白匕首。
匕首上的圖案。
殘月,孤星。
伴月星,星隨月。
一生不能更易的誓言和決心。
他忽然想奔上去,在慕離接過斬月匕之前衝上去。
在慕離接過匕首之前搶過斬月匕。
至少,不能心甘情願接過匕首。
不讓這束縛他十一年的可惡契約開始。
光亮入眼,狠狠一疼,突如其來的光芒差點讓他流淚。
夏殞歌有點煩躁推開,推到一個人,睡意也退了幾分,眯縫著眼睛坐起來:“荷月,天亮了麼?把窗子關上、、、荷月、荷月?”
叫了好幾聲,帳子外的人沒有說話,“啪”地一聲關了窗子,又走到牆角往香爐里加了些炭火和香,撥的暖氣融融,不緊不慢說:“天還沒全亮,剛剛那是蠟燭,我看公子做噩夢了,就看了看。”
夏殞歌聽到這聲音,嚇得完全清醒了:“阿離,這麼早?”
冷風灌入唇齒,驟然想起昨夜唇舌纏綿,拉攏了被子,小心觀察慕離臉色,那一刻感覺竟是——怕。
要是阿離真有那怒氣扇他一耳光,或者哭鬧著找他問清楚,也還好說,只是——
真怕又像以前那樣,默不作聲就存在心裡,然後,自己豈不是、、、
胡思亂想間,慕離已走過來,面無表情,很自然替他將被子攏了攏,垂下眼睫:“天還沒亮,公子不妨再休息些時候,過幾天還要趕路。”
夏殞歌心一沉,忙搖頭掩飾過去:“還有些事,先起來了,你去叫荷月進來。”
“公子要穿什麼衣服,我先拿來烘著。”慕離好似沒聽到夏殞歌的話,拉開衣櫃。
夏殞歌想到那個夢,不禁多看了慕離一眼,心裡沒來由發虛:“你先出去,這些事讓荷月做就夠了。”
“公子看這件怎樣”,慕離自顧自拿了件裘衣,放到熏籠上慢慢烤著, “公子說荷月麼,她不大好,來不了了。”
“哦,是身子不適麼?”夏殞歌忽然想起,從昨天中午出門,就再也沒看到荷月。
慕離語氣仍是淡淡的,頭也不抬一下:“她身子是不好,她死了。”
“死了?怎麼回事?”
“我殺的。”
“、、、”
哪有這樣的殺人犯,別人問他他還大咧咧說“我殺的”,就像說“今天天氣真好”那樣自然?
夏殞歌蹙眉,往枕頭上靠了靠,換了個半臥半坐的舒服姿勢:“昨天下午子清拉你去弄玉閣玩,卻在流觴池水閣那一段遇上刺客。刺客先要把你拖進水裡,你本來是沒有反抗的,可那時候子清想拉你上來,險些被刺客暗算,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