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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眼前。
白玉堂靜靜地瞧了他。
他……便是這樣拿著巨闕的?
連劍尖都隱約發顫。
那雙鳳眼裡,一絲難辨復雜的情緒一閃而過:“白爺爺便是殺了那狗官,你又當如何?”
那槐樹下的陰影正隨風遊離,展昭的目光落在陰影之上,有頃,闔上了眼。
這一閉上眼,再不看白玉堂,便是決絕之意:“展某……今日斷不會讓你離此一步。”
四周一陣靜默,卻忽覺下頷被人一抬,一驚之下瞪了雙眼,一剎間那人便逼近了他,間距之近,幾乎觸到了鼻尖。
白玉堂輕了聲音:“展昭,在那幻境之中,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究竟,你還在怕些什麼?
這回卻是展昭沒有開口。
那雙眼裡仍是一如既往的安定與平靜,仍是一如既往的清澈而深沉。
白玉堂鬆開他的下頷,眼底深處黯了下去:“罷了,你若不願說,白爺爺又能如何?”
他背過身去,也再不看展昭一眼,徑自向前走去。
忽聽得身後傳來一個極低的聲音:“玉……白兄。”
白玉堂一蹙眉,腳下步伐霎時一頓。
那聲音裡,竟有些失落和苦澀:“那時……白兄說……展某……不可理喻的頑固……”
白玉堂倏地轉身,面帶慍色,惱意揚上眉梢:“蠢貓!那白玉堂說什麼,你便信什麼?!”
展昭苦笑道:“如若展某說,展某回了一句白兄任性固執,胡鬧妄為……”
白玉堂皺眉道:“你叫白爺爺什麼?”
展昭看著他,眼底忽有笑意閃逝:“五弟。”
白玉堂沉默了。
展昭斂了斂笑,正了正色:“展昭若不如此,玉堂豈不是真要走了罷?”
然而,這眼底的笑意,是真的,方才的苦笑,也是真的。
而這言語裡,卻是三分真,七分假。
那人,倘若真的頭也不回,自己,當如何自處?
——遇事習慣一人獨攬,所思所慮俱埋心底,展昭,仍舊是展昭。
若是從前,此等情境,殺人劫獄?
白爺爺還不如迫得那狗官先放了人,再一把火燒了那等奸惡之徒,滅個乾乾淨淨!
這般看了他,不過半晌,忽地扯住他的衣襟,將他拉近自己,冷了臉色:“展昭,你原是如此看待白爺爺的?”
此言一出,展昭怔怔地瞧著他,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
白玉堂冷著臉瞧了他一會兒,半晌,狠狠扳過他的雙肩,卻是一把將他緊緊摟住。
不知僵立了多久,久得時間都似凝固了一般。
到底何人固執任性?何情不可理喻?
究竟是誰不願放手?是誰不願開口?
彼此,都是一樣的罷。
這樣逼迫著,禁錮著,僵持著。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想……將他推開。
但,時間不多了。
展昭暗自翻轉右手,便要用了力道推掌而出。
忽聽得耳畔傳來一聲極低的嘆息:“罷了,方才是我不好。”
額髮似是被輕輕碰觸了一下,展昭心中一窒,右手一頓。
白玉堂輕聲道:“是白爺爺任性固執,胡鬧妄為,竟未曾覺察。你這貓,存著這等不安的心思,到底存了多久?”
他的雙手重了力道,便是抱緊了他,也不怕這流雲橋下,人來人往,自己這般動作,這貓說不準會一揚劍鞘橫掃而來。
額頭相抵,灼熱氣息環繞四周,能覺彼此低淺溫暖的呼吸:“你我生死之誓,已然成契。”
耳邊是輕若夢囈一般的低語,如絲繚繞,似情相纏:“貓兒,再信我一次,如何?”
這人……這般的語氣。
這般……讓他不好過。
展昭輕輕抬手,抱住了他,垂下眼眸,靜然而立。
四周浮起了淺淡的清風,輕風過處,流水潺潺,槐樹寬葉,沙沙聲響。
流雲橋下,如墨長髮,吃風一撩,紛亂而揚。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啊。
展昭抬了眸,對上那雙鳳眼,嘴角便揚起些微的弧度。
這一笑,山青水流,清朗堅定,坦蕩沉穩。
他的眼底含笑,低了聲音:“玉堂,此番,確是展昭失態。”
“只是展昭,卻並非信不過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