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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喝水,勞煩你……”他剛剛轉醒,聲音低弱,微微嘶啞,與平日裡的低柔婉轉全然不同。
話未說完,依秀已將一杯水遞到他嘴邊。秦輕一怔,感激地朝她淡淡一笑。依秀臉倏地紅起來,垂下頭去。
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秦輕便捂著心口咳起來。
依秀一驚,急問:“公子怎麼了?心口還疼麼?”說著忙取出參片要塞給他。秦輕側頭避開,喘息道:“不用,不礙事的。”
“可是……”依秀擔憂地看著他蒼白的面容,生怕他又悶聲不響地昏過去。
秦輕見她情意真切,笑著安慰道:“別擔心,這是我的老毛病了。”
依秀在烈家莊的丫鬟堆裡,仗著烈風的寵愛,地位也算高的了。只是烈風始終當她是下人,除此再無別的,平時發起脾氣來,打罵是免不了的。如今見秦輕美麗端莊,氣質淡雅,態度可親,待她更是溫文有禮,情不自禁已對他傾心。
“那喝點雞湯吧?公子你現在身子虛弱,不吃東西怎麼行。”又去端了那碗雞湯過來,舀了一勺子就要喂他。秦輕不忍拂她的好意,只得說:“我自己來吧。”伸出手來接過,慢慢嚥下。他不習慣被人伺候,即使是在芳草閣,他也很少指派小心做事,除非實在病得起不了身。
勉強將雞湯喝下大半,秦輕將碗遞還給她,瞧見外頭天色已晚,遲疑了下,問道:“你家少爺呢?”
依秀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回他:“下午就氣沖沖出去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呢。”先前秦輕暈倒的時候,依秀就去找過烈風,找遍了常去的幾個庭院也沒看見他的人影。倒是碰見了夫人,被叫住詢問了幾句。想到這裡,依秀扭頭道:“秦公子不要多想,我家少爺是這樣的,性子來了就摔門走人。倒不是故意針對你。”她怕秦輕因為白天的事難過,又道:“公子今天才到,夫人那邊就已經知道了,剛才還特意過問了幾句呢。”秦輕有些茫然:“夫人?”依秀點頭,道:“是的,我們莊主夫人。”秦輕神色微變,冷淡道:“是麼,真是多謝她了。”依秀雖覺察他神情語氣有異,卻想不明白是何故。又聽秦輕道:“夜深了,依秀姑娘請回吧,不必在這守著。”說完自己側身躺下,合上雙眼,不再多說一句話。
“是,那公子好生休息,依秀不打擾了。”臨走,她將參片放在桌上,又細細叮囑了幾句,才關門離去。
屋子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秦輕睜開眼睛,睡意全無。他有認床的習慣,自出了芳草閣,便沒有一天是真正在睡覺。可計較起來,他又有大半的時間是在昏迷中度過的。秦輕打量了下這個房間,很熟悉,也很陌生。他九歲那年進烈家,便是被安排在這裡住下。三年的光陰,青澀而懵懂,卻叫他記憶猶新。
那也許是他一生中最平靜愉快的日子了。那時候,烈風幾乎天天過來,除非他被哥哥教訓得起不了床,否則雷打不動。當時的秦輕,雖然得到了烈家上下一致的寵愛,但畢竟不能算烈家人,吃穿住行上免不了是落了下風。這倒不是烈家刻薄,實在是一個聲威顯赫的家族規矩。烈風放著自己寬敞舒適的大房子不住,價格昂貴的山珍海味不吃,偏偏天天跟過來,陪他吃飯,晚了還死活賴著不肯走,非要跟他擠一個被窩。
想到這裡,秦輕嘴角不由浮起一抹淺笑,卻有著深深的惘然。
什麼都回不去了。他才十八歲,可那些曾經揣在手心上的驕傲,溫暖,歡笑已經灰飛煙滅。秦輕疲倦地掩目,黑暗中他不需要再壓抑自己,放任起伏的情緒一次次戳傷他的心房。早就一無所有了,何必到今日才來緬懷。
眼淚從指間悄無聲息地流淌下來,四周依然很靜,很靜。窗外的明月,彷彿感受到這個少年的悲傷,悄悄將光華灑進來,陪伴他度過這個不眠之夜。
直到天矇矇亮,秦輕才倦極睡去。可睡了也不安穩,一會兒如墜冰窟的寒冷,一會兒又是被火焚燒般的炙熱。他在夢裡輾轉呻吟,身上好像壓著一塊巨石般,叫他喘不過氣來。突然心口的一陣尖銳刺痛把他驚醒。翻身,睜開眼睛,頓時呆住。
是烈風。他,在這裡多久了?
烈風本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秦輕,不曾想他說醒就醒,視線來不及收回,便一頭撞進了那雙漆黑幽深的星眸裡。在鳳纖樓待了一夜,直到清晨才趁著路人稀少,趕緊溜出來。一回烈家莊,他就急忙抓了個自己手底下的人來問。聽說秦輕溺水,他先是嚇了一大跳,轉念一想,就氣得反手給了那人狠狠一耳光子。笑話!秦輕若是會溺水,這世上只怕沒人算是會水的了。想是這麼想,總歸是放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