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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瞻前顧後,動輒得咎似的,之理由,還是太過於著緊聶玉棠感受的緣故。
而聶玉棠之所以會如此平靜,也就是因為知道了李朝鉞情緒起伏的源頭,知道了大家的底線在哪裡,知道了如今不再單單是他聶玉棠有求於天子,而是他本身,就是一注籌碼。
他們兩個人剛才是仇敵,此刻又變作了生意人,手上都有籌碼,身上亦有死穴。討價還價自然必不可少。
只不過今次李朝鉞很快敗下陣來,望著嚴陣以待的聶玉棠,沉聲道:“去吧。”頓了一頓,又提出一個附加條件:“反正你遲早要與他了斷,早晚都是一樣,去見他就當是說清楚吧。而且…”他轉過來,目光從聶玉棠的身體上掠過,“他在牢裡,朕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朕答應你不殺他,只要…只要你願意繼續留在朕的身邊。”說著,拿起一件披風走向聶玉棠,“你還是休息休息再去吧。我想,他也不願看到你這樣。”
聶玉棠推開李朝鉞的手,自己用衣襟將身體裹住。
他清楚李朝鉞所指為何,心裡又是湧起一陣陣的恨意,蓋上被子翻了個身繼續昏睡,睡了一夜,翌日天大亮便梳洗整裝,裝作若無其事的去大理寺的天牢看雲逸之。
天牢不同於一般的監牢,是重獄,非但守衛森嚴,更建在皇城地下,如一座墳墓般暗無天日。且自古以來,能有幸到天牢‘作客’的,不是封疆大吏,就是落難王孫。所以聶玉棠進去時還真沒有見到鮮血橫飛,嚴刑拷打的場面,而像是一腳踏進深淵裡,迅速被四周黑色的磚牆給埋沒了。
雲逸之被關在最裡面一間,靠著牆壁躺在那裡,閉目養神。
即便身陷囹圄,都自有一番閒適的氣度。
霍啟明和高揚開啟了牢門,便識趣的退開了。
聶玉棠彎身進去,發現雲逸之的呼吸較往日短促一些,但勝在穩健如昨,一顆心稍稍定了一些。
到雲逸之身旁坐下,聶玉棠默默的看著他,看到他眼皮微微一抖,長睫毛輕輕一顫,是醒著的,是知道自己來了。
聶玉棠也靠在石牆上,與雲逸之並排坐著,黑漆漆的牢房裡連扇鐵窗都沒有,沒有星子,沒有風,聶玉棠卻向來都是個懂得苦中作樂的人,他握住了雲逸之的手道:“還記得那時我跟你說過,我在茶山上中了埋伏的事嗎?”
雲逸之睜開了眼,聶玉棠接著道:“那時候我覺得自己真是悽慘…”
說著,聶玉棠低下頭去,手指拂過雲逸之的手腕,上面血跡乾涸了,已經結痂,在面板上留下一點難看的痕跡,聶玉棠心疼的要命,雲逸之哪裡都是好看的,原本是不該,也不會受到這份傷害的。他止住喉頭的酸澀,定了定神繼續道:“那一天,雨下的很大,我動彈不得,被埋在坑底,身上都是泥沙,雨水在坑底積起來,漫過我的耳朵,眼看就淹到我的嘴唇,若雨再大一些,若那個樵夫再晚來一些,我大約是自古以來第一
個在小水坑裡淹死的…還有那些蜈蚣八腳,從泥地裡鑽出來,不停咬我,蠍子甚至是帶著毒的,剛被咬到的時候痛的要命,後來就麻木了,我知道只要自己累的撐不下去,一閉眼,就再也醒不來了。”
“整整一夜啊…”聶玉棠概嘆道,“我有好幾次真的是熬不下去了,想要放棄,想著乾脆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心裡又委屈又不甘,為什麼人人都有權利喜歡別人,唯獨我不可以?我們大家都一樣是人,喜歡一個人怎麼能分對和錯?喜歡女的就是對,喜歡男的就是錯?喜歡一個人若是門當戶對就值得被祝福,喜歡一個人若是利益不合就不被允許?為什麼?誰定的規矩,哪個王八蛋定的規矩!”
他握著雲逸之的手,放在自己臉頰處摩挲,臉上有眷戀無比的神情。雲逸之小聲問道:“那你還想他嗎?”頓了頓補充說,“陸世安。”
聶玉棠搖搖頭:“不了。不過當時我是很喜歡他的,喜歡的要命。我覺得陸世安一定不知道我在那裡,假如知道了,他一定會來找我,那樣就算死,我們也要埋在一塊兒,就算變成一捧灰,也是在一塊兒的…我活不下去的時候,心心念唸的就是,他若能來陪陪我該有多好啊…可事實卻是…。”聶玉棠略有幾分自嘲的苦笑著說,“事實卻是受苦的只得我一個,他則大紅花轎將新娘娶了進門,風流快活…逸之,你曾經告訴我,讓我不要怨,可我不過是個凡人,當是時,生死一線,我是怨的,真的怨…怨這樣的時刻,只有我孤零零的一個。呵,結果怨氣多了倒不想死了,得活著,得好好活著,活出一口氣,所以那一晚,我唱了一夜的歌,唱的喉嚨都啞了,回到家後一句像樣的話都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