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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受了寒,張嘴就咳血。還有這腿疼的毛病,遇著颳風下雨就要發作,只怕這輩子也好不了了。你說,我怎麼不怨,我,失去這麼多東西。”
“但是後來再見到陸世安時,我才明白自己這樣的想法其實很自私,我死了也就罷了,做什麼還要拖他來陪葬?所謂的非要死一塊兒的想法,幼稚的來,又有些可憐,是藉著愛的名義,要讓自己心裡好過一點,好過一點…”
雲逸之側臉看著他,輕聲道:“那麼你今天來,就是怕我怨著你,記恨你,想讓我好受一些…?”
聶玉棠笑起來,在這狹小的牢房裡竟有幾分生死度外的落拓,笑著笑著,眼眶溼潤了。
他湊過去,側頭輕輕枕在雲逸之的肩上,一手撫摸著他的手背,柔聲道:“不過就是來陪你,你難受著,我也難受,咱們同甘共苦,說好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這次,我不能再食言了。”說完,他含淚捧住
雲逸之的臉,親吻他的眉毛,眼睛,臉頰…不知怎麼的,悲從中來,眼淚汩汩的從眼角滑落,沾染在雲逸之的臉上,又冷又溼。他心裡很難受,雲逸之不怪他,他心裡更難受。人生在世,其實不過短短數載,聶玉棠也只活了二十餘年而已,但統共三段感情中,陸世安,李朝鉞,皆不得善終,唯有他這輩子最後一次認真的愛戀,對雲逸之,不是一時狂熱,不是心血來潮,是愛,想要堅持到底,堅持一輩子的愛。
“好嗎?”聶玉棠問,聲音軟糯,竟有三分懇求的意味。
雲逸之卻垂頭悶不作聲,臉上的神色籠在一團陰影裡,晦暗不明。
聶玉棠知道自己傷了他的心,但他這次絕對是認真的,怕雲逸之沒聽到,他又著急的問了一遍:“好嗎?”同時,將那把摺扇塞到雲逸之手裡,輕聲道:“我送出去的東西,就不會再收回來了。”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於尋常人而言,這算不得什麼天大的願望。於風流才子來說,這也算不上什麼特別好的絕世名句。但於他們兩個而言,卻是可以並肩攜手一生走下去的力量了。聶玉棠比誰都清楚,李朝鉞現在是怕聶玉棠反應過激而假意粉飾太平,等到聶玉棠一麻痺大意,雲逸之的死期就到了。他們兩個是真的沒有退路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且今次賭上的,還有兩個人的性命。
天牢的牆壁四周都嵌著銅管,有人在後面偷偷記錄著他們這場會面的字字句句,丁點兒也不會落下,聶玉棠就是再著急也不能催促,不能解釋,不能再說更多,所幸的是,雲逸之含笑看著聶玉棠,眼底有一種煥然新生的光彩,手指‘嗒嗒,嗒嗒’在聶玉棠的手臂上敲擊兩下。
聶玉棠高興的撲過去,兩手纏住他的脖子,結果碰到了雲逸之的傷口不說,也碰到了自己那隻骨折的手,兩個人同時疼的哼哼起來,又傻兮兮的相視而笑。沉默,心照不宣。
隨後,聶玉棠又陪雲逸之坐了一會兒,待中午衙役送來了飯食,只有一碗冷粥,一個淡饅頭,聶玉棠就喂雲逸之一點一點吃下去。吃完之後,雲逸之需要休息,聶玉棠便起身外出。等雲逸之醒來時,聶玉棠也已回來了,斜躺在他身邊,用手輕輕順著雲逸之的頭髮。但那個送飯的衙役卻不見了。
高揚將被聶玉棠打得只剩半條命的衙役送了回去,預備私了,霍啟明則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不知道。
然而再多的衙役,也經不住聶玉棠隔三差五的虐待及施暴啊!高揚忍無可忍,跑去問皇上的意思。
李朝鉞
在殿中批摺子,淡淡道:“由著他吧,他高興就好。”
高揚心知,雲逸之乃一堂堂國師,哪怕淪為階下囚,待遇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李朝鉞雖然還沒有宣判他的罪名,但並不代表不會給他難堪,所以私下裡曾有意無意的透露,不許人相幫雲逸之,甚至可以適當的鄙薄。大理寺和刑部深諳其中見不得光的手段,重的不說,基本的什麼斷衣少糧,冷飯冷菜,身子骨差得,架不住病死了,也不是朝廷的責任……
聶玉棠怕衙役們肆無忌憚的欺侮雲逸之,便是要殺雞儆猴,他天天都來陪著雲逸之,帶好吃的給他,與他促膝長談,一轉身出去,離開雲逸之的視線,便將衙役們狠狠鞭打一頓,打到自己虎口發麻為止…
這是一場皇上和侯爺的拉鋸角力,捲進去的人都是瓷器命。如此一來,便再沒有衙役願意被安排前去看護雲逸之了。
高揚是啞巴吞黃連,唯有暗地裡一邊腹誹皇上昏庸,一邊編排聶玉棠的不是。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