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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年病著,雖然早上喝過藥後熱度退去不少,但仍舊渾身虛浮無力,他現在只想在自己體力不支前儘快結束比武,於是回禮後迅速進入戰鬥狀態。他雙腳開立,略微躬身,左手緊握右手手腕,右手握拳,蓄勢待發。勒爾扎班江也不含糊,右腳向右後退開,右轉體後下跺腳成馬步,兩掌向上捧氣至前額。庭年深吸一口氣,蓄力抵達頂峰的右手微微顫抖,舒拳為掌,覆上了掛在腰間的“天阿”,寶劍出鞘,青光炫目,寒氣逼人,“天阿”在天神般的力道下發出錚錚哀鳴,不斷震顫。
庭年這才發現,這“天阿”鑄造精良,確是柄絕世無雙的寶劍——劍身修長,有中脊,兩側出刃,刃作弧曲狀,頂端收聚成鋒,鋒利無比,劍格鎏金,劍柄上還鑲嵌著綠松石,護手處均勻分佈著細小的顆粒,起到防滑的作用,粗獷又不失細膩。
勒爾扎班江淡金色的瞳孔猛然收縮,他沒想到庭年會用自己贈的寶劍反過來與他對壘,看到庭年將此劍佩在身上時的滿腔喜悅霎時化為驚愕,他還在怔忪見庭年已然攻了過來,劍氣縱橫,坼天裂地。
濬衍看得眼睛都直了,劉書楠在他身後解釋道:“此路劍法名為‘沉浮’,乃大人自創。”庭年弓步合手,並步點劍,再提腳沉腕,弓步斜削,劉書楠背出劍譜:“扁舟一葉,滄海一粟。山河晚照,羌笛入夢。滄波月出,星輝滿河。亂世金戈,春度玉門。星斗闌干,蒼狼嗚咽。”
勒爾扎班江堪堪避過,心頭燃氣一把怒火,出手已是殺招。庭年旋身,正欲使出一招“鶴棲悠然”,卻突然一陣頭暈目眩,冷汗倏地出了一身,溻透裡衣,他眼前一黑,身形仗劍而跪。勒爾扎班江察覺到他的異常時已經晚了,他極力收勢,可那一招又快又急,直擊庭年胸口。
庭年被他一掌擊得氣脈逆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將他的白衣染得血跡斑斑。
作者有話要說:
☆、30
庭年曾與濬衍講過不少戰場上的慘烈廝殺——火光淒厲,箭雨漫天,多少人身首異處,多少人被馬蹄碾入泥土。他聽得心驚肉跳,呼叫連連,卻從未有過身臨其境的恐懼與駭怕。可此刻,他幾乎被庭年那口噴薄而出的逆血嚇得魂飛魄散,有那麼一瞬,他甚至以為哥哥會就這樣死過去。
剎那間天地變色,整個人如墜冰窟。
濬衍猛然站起,不受控制的力道幾乎帶翻身後的椅子,橫衝直撞地就要往擂臺上跑。劉書楠迅速閃到他身前攔住他的去路,道:“皇上,不可!”濬衍理也不理,只管一股腦地向前衝,劉書楠死命拖著他。濬衍現在過於激動,總不能讓他跑上去抱著庭年哭,若讓大臣和使節們瞧見了,成何體統?劉書楠不停小聲寬慰他:“皇上莫急,將軍一定不會有事的。”
除了庭年,濬衍現在根本什麼都聽不見也看不見,他覺得自己在喊“太醫”,喊得撕心裂肺,但聽在劉書楠耳朵裡,和呢喃壓根就沒區別。
濬衍突然無比痛恨自己皇帝的身份,哥哥受傷了,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就只能這樣遠遠看著!
本來庭年年輕力壯,自幼習武,而勒爾扎班江那一掌又在緊要關頭上卸去了大半力道,不過是衝散了他的氣脈,並未傷及臟腑,若在平常他完全可以自行運氣療傷。奈何他在皇陵裡住了一個月,寒氣侵體,日日大醉,又心緒激烈,這一下竟沒抗住,好端端的人就這麼暈了過去。勒爾扎班江被他噴了一身血,也愣了,眼看著庭年搖搖欲墜地往前栽,才一把扶住他,趕忙在他身後打坐運動,為他行氣。侍立在場內的太醫在庭年周圍站了一圈,卻始終也沒插上手。
擂臺上已經亂成一鍋粥。大椋本就是靠武力才最終與西域確定了其藩屬關係,這才停戰才沒幾年,雖然朝廷也在努力示好拉攏,但這種關係卻始終說不上多麼和睦,眼下庭年這一傷,雖說是誤會,但也馬上上升到了政治高度,兩方人馬劍拔弩張地對峙起來,兵器聲“鏘鏘”響做一片。
勒爾扎班江運完功,庭年卻沒醒,但呼吸已然平和悠長起來,想來體內的傷應該已經穩住了。勒爾扎班江伸手探了探他的脈門,又摸了摸他脖頸,確定無礙後才長長出了口氣,伸出狼爪給他抹了抹嘴角嫣紅的血跡,又拍拍他的臉:“賢弟?”
濬衍目眥欲裂,又要往擂臺上衝,劉書楠作勢欲攔,被濬衍罵道:“滾開!朕要去宰了那混蛋!你若攔著,朕連你也不放過!滾!”還是楊德忠“噗通”跪了磕頭道:“皇上,此時看顧陸大人要緊,陸大人昨個兒夜裡就在發熱了,現下又受了傷……”
“發熱?”濬衍停下腳步,盯著楊德忠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