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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般的表情前,哪還有笑的膽量?這書生,卻竟然毫不為他氣勢所懾?
他是讓射月國無數勇士競折腰的王。除了那個人可以叫他甘心臣服,他不允許任何人小覷他的威嚴。
英俊的臉越發森冷:「我手下兵士差點汙辱了你,你謝我什麼?」他刻意提醒沈滄海剛才不堪的境況,心頭突然興起種邪惡衝動,想看對方那淡定溫婉的外衣被剝除後,又會是副什麼面孔?
沈滄海神色微僵,旋即鎮靜,直視伏羿,微笑道:「龍生九子,良莠不齊。伏王統領千軍萬馬,手下出一兩敗類,不足為怪。
「何況,看矢牙先生方才神情,對此類行徑深惡痛絕。滄海相信,伏王隨後亦會重肅軍紀,對邊關百姓未嘗不是件好事。」
好伶俐的口齒,明褒實貶,竟敢影射他放任兵士擾民!伏羿目光更寒,嘴角微揚,露出個沈滄海首次見到的冰冷笑容:「看你有此膽識,本王不來追究你出言不遜。只是,你究竟是什麼人?」如此膽略,絕非尋常布衣。
「在下沈滄海,是雍夜族請回來的教書先生。」沈滄海實話實說,反正也沒隱瞞的必要,況且就算撒謊,伏羿也遲早會查出他的身分。
雍夜族人丁不多,向來與世無爭,伏羿年幼時也曾在各族邦交盛會上見過雍夜王數面,算有些點頭之交。知道雍夜王素來崇尚中原文化博大精深,請個先生回族教書不算希奇,當下打消了之前認為沈滄海是賀蘭皇朝細作的念頭。
聽見沈滄海在木桶裡捂著嘴,連打了幾個噴嚏,他皺著眉剛想開口,帳外,矢牙稟報:「大王,青龍關的俘虜已悉數押解回營,請大王發落。」
伏羿眉宇頃刻染上濃重煞氣,一甩披風,不再理會沈滄海,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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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峙時,沈滄海臉色鎮定自若,實則心神早已繃緊,聽伏羿走遠,才覺適才充斥帳篷裡的壓迫感如潮水般退卻,心也跟著鬆懈下來。仔細洗滌完畢,喚進帳外守候的那幾個兵士更衣。
正擦著溼漉漉的長髮,外面忽然響起連串慘叫,淒厲駭人。
「發生什麼事了?」他丟下布巾問,莫非是有敵來襲?
「那是大王在處置俘虜。」兵士們抬了木桶往外走,好心告誡他:「大王處置俘虜時,心情最差,你就別出去看熱鬧,小心惹大王發怒。」
沈滄海坐了一會,聽到外面慘叫哀號此起彼伏,終於無法當做沒聽見。拖了兩張椅子夾在腋下,藉著椅背的撐持,艱難地挪動著步伐。
帳篷外,天昏黃。落日殘紅似血,半沉雪山後。大地上,血花盛開。
陣營前的空地上,豎起數十根木樁,每根樁子上都懸吊著個兵士,個個斷手殘腿,均是傷兵,絕大部分人心口,都 插 著枝雁翎箭。有些已經氣絕,有人還在垂死呻吟,傷口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聲聲號叫,在風裡飄。
簡直,像修羅屠場。沈滄海一陣暈眩,幾乎以為是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幻覺,可伏羿磁性森寒的笑聲告訴他這一切真實無比。
犀角鐵弓,就握在離木樁十丈之遙的伏羿手中。
薄唇噙著的冷漠與寒酷,足以凍結周圍的空氣,慢慢自隨侍的矢牙手裡又接過枝箭,他搭箭上弦,弓開滿月,箭身帶起凌厲破空聲,釘進一個傷兵胸口。
長長的慘號再次劃破暮色。
他冷笑,取箭再射。
這,太殘忍了!沈滄海拔高嗓子叫:「伏王,他們已是你階下囚,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給他們個善終吧,不要再折磨他們了。」
射月國的兵士無不回頭朝他望來,震驚這小小的文弱書生竟敢捋大王虎鬚。
伏羿猛旋身,箭頭直指沈滄海,線條分明如雕刻的面龐殺氣騰揚。藍眸最深處,跳躍著憤怒的火焰,還有怒氣下遮不住的、任何言語筆墨都難以描述的哀絕。
沈滄海屏住了呼吸——眼前的男人,若原本是千古亙冰,那現在冰已裂,冰層覆蓋下的火苗,狂烈的宛如要將世間萬物燃燒殆盡。
「你究竟,為什麼如此傷心?」他無意識地喃喃問道,全然沒聽到周圍人齊齊倒抽了口涼氣。
矢牙驚訝地瞧了沈滄海一眼,倒是敬佩這書生有此膽量,隨即見伏羿臉色鐵青,不禁替沈滄海捏了把冷汗。
「你多嘴!」冷硬如刀的三個字,一字一句擠出。伏羿眼底怒火鋪天蓋地竄高,拉弦的手背青筋畢露。
千鈞一髮之際,矢牙跪地大聲道:「大王請息怒,大王天之貴胄,莫為個小小腐儒動肝火,傷了萬金之軀。」暗中朝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