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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敷腳。
「這樣的日子,一晃就是三四年。那個孩子已經長成少年,雙腿也慢慢地有了力,開始可以拖著腿自己走上幾步。
「雙親都為他高興,少年的心裡,也早已經把大夫當成了最信任親近的人,廚房送來什麼好吃的,他一定要大夫一起吃,大夫喜歡醫術,少年雖然對醫術藥典沒興趣,也強逼自己日夜苦讀,好跟大夫談論各種疑難雜症。
「在他看來,能每天和大夫在一起聊天,是最快樂的事情。他甚至希望自己的病不要太快治癒,因為病一好,大夫肯定不會再天天來府裡看他了。
「大夫並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想儘快讓少年能像常人一樣正常行走。一天,大夫無意中從本古籍裡看到,在南疆的沼澤地有種樹木的根莖,對治療腿疾有奇效,他便把這好訊息告訴那少年,然後出了遠門。
「少年天天都在等,但過了大半年,都沒有音訊。等到快絕望的時候,大夫終於帶著那種根莖回到少年的家裡,可大夫的一條腿,卻因為在採藥時遇到狼群,被咬掉了。
「少年抱著大夫,哭了整整一天。如果知道大夫此行會斷腿,他寧願自己永遠都是個殘廢,可再怎麼後悔,他也改變不了過去。」
沈滄海一直因寒氣微顫的聲音終於不受抑制地哽咽了,冰窖裡只聽到他沉重的呼吸,好一會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那時起,少年每天想的,都是該怎麼彌補他欠大夫的恩情。他想請父親答應讓大夫今後搬進府裡與他同住,他就能好好地服侍大夫一輩子。
「可他還沒來得及去求父親,大夫卻告訴他,等徹底治好他的雙腿後,大夫就要帶快臨盆的妻子回家鄉去,以後也不會再回江南來了。少年追問大夫為什麼,大夫不肯說,只是黯然笑。
「後來少年才從僕役口中聽說,大夫的妻子看到丈夫回家斷了一條腿,哭得死去活來,認定少年是大夫命裡的災星,拿肚裡的孩子要挾大夫離開江南。大夫拗不過妻子,只能答應等替少年醫好腿疾,就回家鄉。
「少年萬分不想大夫離開他,他求了大夫許多次,大夫卻還是不肯改變心意。很快,用根莖和其它草藥一起炮製的藥膏也煉好了。
「大夫帶著藥進府為少年扎 穴 施針,說用完這些藥,少年從此就可以自由行走了。可是少年真的不願就這樣失去大夫,他連想了幾個晚上,最終下定決心,在剩下的藥膏裡偷偷加進了幾味毒藥。」
「什麼?!」伏羿終於沉不住氣,道:「你做什麼蠢事!」真是想不到這沈滄海看似通徹世情,少年時竟然如此偏執。
被伏羿挑破,沈滄海也就改了口,微微苦笑道:「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讓他離開我。我以為,只要我的雙腿永遠治不好,他就應該永遠都不會走……」
那些胡亂添放的毒藥,隨針灸流進他經絡要 穴 ,令大夫前功盡棄,也徹底毀掉了沈滄海的雙腿。大夫驚愕過後仔細追查,終於在針具殘留的藥膏裡找到了蛛絲馬跡。
面對大夫的質問,沈滄海沒有隱瞞,執拗地道:「對,是我放的毒。你要是離開了我,就算我能走路,這輩子我也不會開心。」
「所以你就寧可廢了自己的雙腿,讓自己永遠都做個廢人!」男人臉容扭曲,再也找不到以往一貫的溫柔,低頭看著自己的斷腿,悲涼地笑了起來:「那我斷了這條腿,又有什麼意義?」狠狠甩下藥箱,拄著柺杖就往房外走。
「不要!」沈滄海猛地撲過去,連滾帶爬搶在大夫之前堵住了房門,哀求男人留下來。
「滄海,你讓開。」男人這次,是真的鐵了心。
眼看苦求無用,沈滄海抓起掉在身旁的一把小剪子,對準自己的胳膊就紮了下去,在湧出的血花中,盯著大夫道:「你想走,我就再扎自己一下,一直扎到你不走為止。」
「你瘋了!」男人痛心疾首地跨上前,想替沈滄海包紮起傷口,身體剛動,沈滄海又用剪子在胳膊上劃出道血痕,嚇得男人不敢再往前走,只能無奈地坐在椅子裡,木然無語。
黃昏時分,小廝想送飯進屋,被沈滄海罵了回去。半夜,小廝又來稟報說大夫的妻子派了僕婦來請大夫快回家。聽到是那個女人,沈滄海更加緊張,不等小廝說完就一個勁地大叫趕人。「都給我滾!誰也不準再來煩我!」
那一夜,他租大夫就無言對峙著,看燭淚成灰,窗紙泛白。
管事帶著人從外撞開房門,帶來個噩耗。
大夫的妻子昨夜突然動了胎氣,一時叫不到穩婆接生,又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