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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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地說,是三個字:“熱毛巾。”蘇朝宇旋進衛生間開啟噴頭,水溫調到最高,毛巾被燙的發出了細微的聲響,他大無畏地撈出來,呲牙咧嘴地吹著倒換著擰,晾到不燙手的溫度拿出去。
他驚了。
江揚已經鑽進了被子裡,靠著一個大枕頭,歪頭看他,神色如常。蘇朝宇更是滿腹狐疑地坐過去,江揚正常地接過毛巾擦擦臉,抖開了反個面擦擦手,然後把枕頭扔到一邊,整個人滑進舒適的蠶絲被子裡,微微一笑:“我睡一會兒,朝宇。”
這鎮定和從容的姿態,這安靜乾淨的酒後作風讓蘇朝宇目瞪口呆。說實話,今天是他遇見江揚以後最充滿神奇的一天,他第一次見識了一個生活在貴族家庭光環下的大少爺,其行為之出人意料,蘇朝宇確定,再來一百個中將也敵不過。江揚眨眼:“你不要給我一個午安吻嗎,親愛的朝宇?”
蘇朝宇自然答應。情人的面頰被熱毛巾蒸得潮溼溫暖,蘇朝宇結結實實地親了他兩下,然後坐在旁邊盯著他瞧。江揚閉上眼睛,很快就呼吸均勻,彷彿睡覺有開關似地,說入夢就入夢了。蘇朝宇情不自禁地開始回想自己醉酒時候的瘋樣子,又想起喝多了就愛表演花式後空翻的吳小京、直接倒地流著口水開始睡覺的康源、目瞪口呆反應遲緩的肖海,還有會把老婆照片拿出來貼在額頭上炫耀的袁心誠──相比之下,睡著了似乎也在微笑的江揚身上的醉後風範,簡直不是氣度二字可以形容的──這就是長官範兒。
不對……他忽然想到,江揚倒頭就睡的另一個原因很可能是太過難受或者真的暈了,鬼知道他們坐在長桌那端到底喝了多少,鬼知道他們談話的時候江揚是不是還像最開始那樣很沒地位地站著,鬼知道卓瀾那個老巫婆有沒有在酒里加任何東西……蘇朝宇暴起,跳到窗邊,看見秦月翔正一副孩子狀纏著苗真問這兒問那兒,苗真似乎是煩了,要走,秦月翔反而甩開隨從跟了上去。
小兔崽子。蘇朝宇的心裡冒出這一個詞,你媽敢把江揚折磨成這樣,很好,後面幾天,有你好看──不跟卓瀾拼命的原因不是怕她這個老巫婆──打女人不好,真的。蘇朝宇轉念一想,又有點兒沮喪:打小孩也不好。正在糾結的時候,江揚似乎呻吟了一下,蘇朝宇趕緊湊過去看,他的情人只是翻了個身,緊緊蜷成一團,蘇朝宇知道這是難受得厲害了,卻不忍心把他叫起來,只能拖出行李箱開始翻找程亦涵給的藥。
秦月朗和盧立本推門進來的時候,蘇朝宇剛按照規定劑量把藥丸放在盤子裡。小舅舅對這種宴會的善後工作最有經驗,一見外甥睡著,反而有點兒慌,匆忙從衛生間裡拎了垃圾桶出來,又去燙毛巾,守株待兔一樣等在旁邊,毛巾一涼了又去燙。蘇朝宇疑惑:“他會怎樣?”
盧立本嘆了口氣:“睡醒了就該……”
話音沒落,江揚就像配了畫外音一樣,強撐著翻身坐起來,看見一屋子人,擺擺手,很想說句“我沒事”,張開嘴的瞬間,終於抑制不住,開始吐。秦月朗早就料到了,一把摟在懷裡,江揚死死撕著對方的衣服,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已經紅了眼圈。
蘇朝宇慌了,遞上半杯漱口水,江揚要自己端,手在抖,蘇朝宇強行把他腕子扣住,不容分說地:“你張嘴就好。”江揚抵著秦月朗坐了一會兒,剛要躺下,身子還沒捱到床單,又爬起來吐,蘇朝宇的心裡絞著難受──這分明是欺負,分明是可以避免的,江揚你這個混蛋東西,你為了所謂的這個利益那個禮節這個面子那個關係,可以把自己折騰到這個地步。
“給程亦涵……”江揚用毛巾擦了嘴角,“打電話。”
盧立本早去陽臺打了。
程亦涵正在辦公室裡看報表,聽完那邊的敘述以後,半晌沒說話。盧立本只聽了一句“這事兒我管不了了”,然後就有什麼東西碎了一地,電話愀然斷線。年輕的副官怒了。做了這麼多年的好弟弟和好副官,基本上沒人看見程亦涵大發雷霆。他本就不是易怒和激烈的人,此刻卻覺得一團惡氣在胸口膨脹。慕昭白和他開著內部影片,從樓下衝上來抱住程亦涵:“喂喂喂,注意形象!”
程亦涵一拳砸在辦公桌上,玻璃板喀喇就碎成拼圖。他氣得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隔了幾分鍾,盧立本重新打到辦公室來,程亦涵抓起電話就罵:“混賬!你們都是吃素的嗎?”
盧立本也一怔。他知道程亦涵是極講究分寸的人,從不如此說話,但他常年跟著元帥,對程亦涵的瞭解並不多,於是把電話扔給了蘇朝宇。
“亦涵?”蘇朝宇狐疑地望著盧立本古怪的神情。接下來的三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