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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金人的蔑視,還是他即使到如此境況仍舊不會屈服?
明明如此的柔弱,卻又如此堅韌。
曲終,徵羽抬頭看金將領,一臉蒼白。
“《廣陵散》。”金將領冷冷說道,他那獵鷹般冷冰而嗜血的眼睛逼視著徵羽。
徵羽悽然一笑,他確實不想以凌遲的方式死去,然則雙手一碰觸到琴絃,情感便自然的流出,彈出的竟是《廣陵散》的曲調。或許,也只能是如此罷了,他命該如此。
“你倒是渾身是膽。”金將領猛得揪住徵羽,唰一聲將外衣給撕了,然後是素白的內衫領口被扯開了。
徵羽惶恐了,他掙扎著,眼前這人讓他恐懼,不全是因為對方的野蠻粗魯,而是他那暴戾以及陰騭的性子。
然則金將領並沒有其他的動作,他只是在打量徵羽受傷的左臂。
傷口極深,可見骨,而且幾日來感染、惡化,已經化膿且流血,別說這傷在眼前這樣一位文弱的琴師身上,就是在強悍的金勇士身上,那也是極其嚴重的傷。
傷口被金將領碰觸,那感覺不只是疼痛,還有無法抑制的憤怒,就像是那晚在大堂上的瘋狂舉止,徵羽突然失控的推開了金將領,大吼著:“別碰我!”
這個傷口,是他想遺忘的,也是他不想展現的,何況是在作為入侵者、為他帶來這一切不幸的金將領面前,被這樣撕裂、呈現出來。
恥辱、仇恨再次同時迸發,讓徵羽失去了理智。
“滾開!滾開!”徵羽抱著身子,仍舊在咆哮著。
金將領先是有那麼點驚愕,不過隨後便制住了徵羽,他揮了一拳在徵羽的腹部,徵羽這才吃疼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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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羽清醒的時候,人仍舊回到了先前囚禁的房間,只不過他手臂上的傷口得到了包紮,而身上那件素色的外衣則破裂不堪。
他能想起外衣何以破裂,但一時也有點驚訝於他的傷口為何會得到包紮。
他僅能記起,在金將領霸佔的靖王爺書房裡,他因為被撕裂衣服,呈現傷口而失控,至於後來他如何離開書房與及何以得到治療他完全不清楚。但有一點他倒很清楚,他還活著,那位金將領居然讓他活著,而且顯然這傷口的得到治療也是與他有關。
不過徵羽也清楚對方並非發什麼慈悲,大概當他是什麼厲害的琴師了,畢竟此金將領知道他帶在身上的那張琴來歷非凡。
他雖出生琴師世家,但卻也不是對時世漠不關心,他知道這些年來,金就一直勒索宋國的金銀財寶,而且不只如此,還一再索要馬匹、軍器、書籍和工匠、醫人、教坊等諸色人,無所不收刮,貪得無厭。
為徵羽治療的是一位年輕的宋國大夫,確切的說是一位同樣被掠來的宋國人。他對徵羽的治療極其細心,也因此徵羽的傷好得很快。
由於金人本是沒有大夫的,他們即使是受傷也只是由類似於巫師的薩滿來醫治,根本就沒什麼成效。所以這些蠻子掠了不少宋國大夫,來治療受傷計程車兵與及將領。
每到黃昏,這位年輕的大夫都會帶著醫箱進來囚室,他寡言到幾乎不說話,不過在為徵羽治療的第四天,這位大夫終於開了口。
“這些藥丸你帶在身上,你的傷好了不少,明日我便不會再來為你治療。”
年輕大夫從醫箱裡拿出了一小包藥丸,放徵羽手裡。
雖然此宋國大夫一向表情冷冰,但徵羽卻知道對方對他的醫治十分的用心,並不如外表那般冷漠。
“外面怎麼樣了?”徵羽收起藥丸,平緩地問道,他見這位大夫可以自由在王府裡出入,顯然知道比他這種整日被囚禁的人更多的訊息。
“還能怎麼樣。”大夫冷淡回道,收起醫箱就打算走人。
“皇帝與他那群皇親國戚都被圍困在宮裡,大宋國算是亡國了。”
大夫走前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彷彿他並不是宋國的子民。
徵羽澀然一笑,有那麼點悲哀與無奈,但他其實並不吃驚。皇帝昏庸,朝廷腐敗無能,將士懦弱膽怯,一遇敵軍,望風而逃。這樣的國家如何不滅?只是落入異族的統治實在令人心寒,何況是如此嗜血的蠻子。
“活著又怎麼樣,也只是世世為奴。”徵羽望著包紮的左臂,有些黯然地說道。
事實上,既然為囚,為奴,那麼便也沒有生命保障,活與死也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徵羽自然也瞭解這點,只不過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