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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羽被一位金兵帶走時,正收刮著祠堂裡的木頭為大夥添火。
看著徵羽被帶走,其他宋囚都有些緊張,徵羽卻只是感到迷惑。
近乎十天了,他還以為完顏阿魯罕應該把他這個人給遺忘掉才是,徵羽因此而活得倒也自在,如果不是今天如此反常的天氣讓他冷得極其難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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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阿魯罕暫時的居住所自然是這廢棄村子裡最完好的一棟房子,那其實也是一棟大房子,屋簷沒有倒塌,密封得嚴實又暖和。
徵羽到時,完顏阿魯罕房裡幾位樂師正好退了出來,今天休閒一天,他顯然是在房間裡享受音樂美酒。
桌上果然有菜餚與酒,菜餚沒怎麼動過,酒倒是喝空了,酒罐就倒在地上。
徵羽有些不安,金人酒品很差,書上有記載,而徵羽也曾見識過。不過完顏阿魯罕半躺在床上,沒有一絲醉意。
“你那日彈的《廣陵散》,別有一番味道。”完顏阿魯罕說得玩味,屋內生著煤炭,而他光著上身,只披一件羔裘。
徵羽知道了這位金國蠻子只是因為無聊而叫他來消遣的,便沒有適才進屋時的緊張,反倒平淡的看著對方。
“琴,在箱中。”完顏阿魯罕示意徵羽到木床一側的木箱中拿出那張“九霄環佩”。
徵羽朝那口明顯是完顏阿魯罕的私人箱子走去,蹲下來開啟了箱子,取出了放在最上面的古琴。
完顏阿魯罕的隨身物品裡,沒有什麼稀世珍寶,而只是一些書籍和一張琴。
再次摸上這把家傳古琴,徵羽心情有些複雜。
房間裡並沒有琴案這類東西,而桌上擺的食物也沒有被收走,徵羽遲疑了一下。
“上床。”完顏阿魯罕不容置疑的說道,他的鷹般的眸子看向徵羽。
徵羽再次遲疑了一下,他倒寧願坐地上也不樂意爬上這個金國蠻子的床。
不過徵羽隨後還是脫下了鞋子,只穿著白色的長襪,爬上了床。
古代的琴師都是席地而坐的,那時候並沒有椅子。而徵羽所採取的也正是這種古老的方式,他在完顏阿魯罕的對面跪坐著,將琴置放於雙腿上。
對於音樂的執著,就像對於生命的執著,當對生命再無所欲求的時候,徵羽的音樂觸感曾經一度失去。
撥第一個音時,徵羽的手微微的顫了,然後他雙手按在琴身,穩定琴絃的顫動,開始試音。琴一旦放置著沒彈,便會走音,要根據走音的程度來調整。
然則徵羽連續試了幾個音都十分的準確,然後他有些愕然的抬頭看向完顏阿魯罕。
琴不但被彈過,而且彈琴的人還很有些音律修養,顯然這個金國蠻子不僅懂得音律,而且還算得上精曉。
“在想我這個女真蠻子為何也懂音律?”完顏阿魯罕看向徵羽,臉上帶著玩味的笑,雖然不再是以往那種嗜血或冷戾的笑,但卻仍舊讓人感到危險。
徵羽刷動著睫毛,明亮的眸子帶著些須恐懼,望著完顏阿魯罕。
“是的。”不說話也等於預設,於是徵羽啟了啟唇。
“你倒真是坦白。”完顏阿魯罕笑道,說是譏諷的笑,不如說只是習慣性的帶著危險氣息的笑。
同時完顏阿魯罕的手指劃過徵羽的臉龐,勾了他一縷髮絲把玩,不過他也只是細細打量著徵羽的五官,似乎沒打算進行其他的舉動。
徵羽的身子,本能的僵直了,他害怕被別人碰觸,尤其是眼前這個有雙鷹眼的男子。
“看來,你很怕我。”完顏阿魯罕嗤笑,不過隨後他便興趣索然的放開了徵羽。
“彈吧,隨便什麼都可以。”完顏阿魯罕躺回床,斜視著一側的徵羽。
徵羽捏緊的手放鬆,緊張感消逝而去,身體的力度也回來了。
徵羽扶正琴,收了收袖子,然後低頭撫琴,他的動作帶著一種天生的優雅與無法言語的韻味,如果不是國破家亡,他會是個傑出的琴師的,他身上流著琴師那優美、淡雅的血統。
徵羽彈的是《梅花三弄》,這是他最喜歡的曲子,他很小就彈得很精湛。
凌厲的寒冬,白茫茫一片的皚潔,萬物寂寥,惟獨梅花盛開於枝頭,點綴了大地,彷彿是世上唯有的生氣,琴曲悠遠、生動,讚歎的是寒梅那不屈不折的品質格。
琴聲終止時,徵羽才恍若從夢中醒來。
抬起頭,卻見適才漫不經心的完顏阿魯罕,正用一種怪異的目光凝視著他。
“你很會挑曲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