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也不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的軍隊負責保護行進在更前方的國論左勃極烈所帶領的主部隊,是國論左勃極烈軍隊的後方防護。
徵羽始終在與完顏阿魯罕的財產在一起,他尾隨在一輛載著物品的牛車後面。在這漫長的,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的隊伍裡,他渺小的彷彿只是一隻螞蟻。
在亂世裡,一條人命並不比一隻螞蟻高貴多少,被隨意踩死的螞蟻,被肆意殺戮的人,有太多太多了。
徵羽知道,他足以死上好幾回,只是因為完顏阿魯罕,即使他不承認,即使這蠻子對他做過更無法原諒的事情,但這卻是事實。
不過,如果完顏阿魯罕肯放他自由,讓他回到宋人中的話,徵羽會十分樂意的。
13
離開明州後,尚未抵達揚州,就聽到宋皇帝並未死亡,已經從海中返回了陸地,且糾集了軍隊。國難當頭,生死存亡之際,宋人奮起反抗,即使是稚氣未脫的孩子也去參與戰爭。
金兵遇到的襲擊也越發的頻繁,而且規模都不小,連日來,金兵疲憊不堪,且由於離家多時,金兵的厭戰情緒也逐漸的濃烈。
抵達揚州時,國論左勃極烈的軍隊遇到了補給困難,出現在他眼前的揚州,只是一座死城,不見人跡,自然也無食糧。他是否後悔過屠殺一座極度繁華的城市的平民?恐怕是沒有的,他大概在後悔的是為何沒有將宋人屠殺個乾淨,也就不會在歸途遇到抵抗。
不過國論左勃極烈並不焦慮,他帶領的大軍仍舊是所向披靡的,而宋人再多,也是散沙,即使真的被糾集在一起奮起反抗,可宋人又何曾在金人手中贏過勝仗。
完顏阿魯罕的軍隊與其他幾位將軍帶領的軍隊都遭遇過襲擊,為了威震這些反抗的宋民,一但抓到武裝抵抗的宋民,便殺掉陳屍於路口。
這一路的撤軍之路,不時可以看到路邊金人士兵的屍體以及宋民被懸掛的殘破不全的屍體,血腥的一路。
徵羽自從上路後,就一直是沈默的,而完顏阿魯罕也甚少與之交談,即使兩人同處一間帳篷露營過夜的時候。
徵羽不曾去問完顏阿魯罕他是否下令部下殺死、陳屍那些攻擊金兵的宋民,因為他知道完顏阿魯罕這一路上都在做,就如同其他金國將軍一樣。
完顏阿魯罕有時候會去國論左勃極烈的帳篷和其他將軍一起商議,徹夜不回自己的帳篷;而有時候是一回帳篷,倒頭就睡。他們幾乎不再交談,即使是同床共枕的時候。
那是抵達揚州的夜晚,完顏阿魯罕佔據了一座富家府邸過夜,這座曾經繁華無比的城市,有著的是空蕩無人的富家府邸。
揚州城空蕩的彷彿是死城,空中彌散著死亡的氣息,街頭偶可見無人整理的高度腐爛屍體,白骨依稀可見。
徵羽連日的趕路下,疲憊不堪,而且一路的所見亦讓他悲慟,每日都是恍恍惚惚的。
夜間,徵羽低頭吃著碗中的稗子飯,一言不發。身邊,完顏阿魯罕亦是一聲不吭的喝著酒。
一碗飯,徵羽吃得很緩慢,他沒有食慾,且一臉的疲倦。
完顏阿魯罕沈默的喝著酒,一杯又一杯,他總是喝不醉,因為他太腦子太清晰了,酒量亦過佳。
以前的徵羽,即使憎恨完顏阿魯罕,但目光總是跟隨在這個金國蠻子身上,然則,現在卻是再不曾看一眼。
兩人沈默無語,用完餐後,便上了床,背抵著背各自睡去。
對徵羽而言,他無法面對折磨、殺害宋人的完顏阿魯罕,他知道戰爭的規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過他是個宋人,一路上不時見到被懸掛在城門的同胞那殘破不全的身體,他如何的不感到悲慟與悲憤。他在痛苦,因為他不像以前那樣擁有下手殺完顏阿魯罕這個入侵者、這個劊子手的決心與仇恨,他無法正視的是自己的抉擇,他選擇了混混沌沌,敵我不分。
而完顏阿魯罕瞭解徵羽,他的所作所為絕對不是徵羽所能接受的,他們的對立,頭一次如此的鮮明與純粹。
在揚州,金兵停歇了一晚,一個死城該有的是死寂的夜晚。
凌晨時分,完顏阿魯罕的部下卻來稟報,隔著一堵門,烏野的聲音十分的激動。徵羽基本上能聽懂金語了,所以他約略聽明白了完顏阿魯罕駐紮在城內過夜計程車兵遭到了襲擊,死傷了百來人,而襲擊金兵的宋民被抓到的共有四五十人,是些平民。同時,駐紮在城外古乃的軍隊亦遭到襲擊,損失嚴重。
完顏阿魯罕赤裸著上身,坐在床上,窗外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臉隱匿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