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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坐著,直到烏野離去。
徵羽爬起身子,坐在完顏阿魯罕身邊,醒著,他本就睡得不塌實,而烏野的聲音又很洪亮。
“這是第幾回了?”徵羽問,他的聲音很低緩,很平淡。
“已經無法清數。”完顏阿魯罕冷笑,聲音冷戾。這一路上,襲擊不曾斷過,即使每次也只是損失一小部分人,但卻足以引起軍心的動搖,現在他的軍隊已經有了惶恐之心了,這是以前從未曾有的。
“鎮壓只是引起更為激烈的反抗,倒是有意思。”完顏阿魯罕冷冷的說道,口吻中帶著幾分凌虐的味道。宋人著實令他吃驚,他還以為只是極少數宋人會令他刮目相看。
“徵羽,你認為該如何才能起到殺雞警猴的效果?”完顏阿魯罕問向徵羽,他正在嗤笑著。他是有意的,是惡意的。一旦想到,當他在遭受挫敗的時候,徵羽卻可能是完全另一幅相反心態,這個金國蠻子的心理便無法平衡。
“將軀體支解懸掛在城門口?吊在路邊的林叢?”見到徵羽緊擰著眉頭,露出驚愕的表情,完顏阿魯罕卻繼續殘忍的說道。
“你不會認為我沒幹過吧?不用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完顏阿魯罕低吼了一聲,猛得推開了徵羽,徵羽身子撞向了床角。
徵羽的身子猛烈撞在了硬木的床板上,痛得低低呻吟了一下。
“徵羽。”見徵羽始終彎著身子,不動彈,完顏阿魯罕有點慌了。
側身去看徵羽,徵羽抬起一張蒼白的臉對著完顏阿魯罕,他的眼中只有深深的哀傷。
“阿魯罕,你要我用什麼樣的目光去看你?”徵羽低緩的說,很憂傷。
“我是個宋人。”徵羽低低地說,他無法忍受金人對宋人所做的那些暴行,更無法忍受身邊的這個人竟是如此的殘忍沒有人性,竟是一位金國將領。他本該知道這個金國男人一直是這樣的一個人的,他曾對他有過改觀?或是幻想?
“宋人,宋人,你是個宋人。”完顏阿魯罕冷戾的說著,眼神竟有些陰鷙。
“你可以用憎恨的目光再次對著我。”完顏阿魯罕丟下這句話,下了床穿起了衣服,他得去視察下自己的軍隊。
徵羽看著完顏阿魯罕離去,他緩緩躺回床上,將被子拉上,睜著眼睛望著窗外暗淡的月光,一對眸子彷彿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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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徵羽離開帳篷,不遠處撕心裂肺的咒罵聲,讓他心神不安。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徵羽見到了捆吊在營地木樁裡的十幾位血肉模糊的宋人。金人正在處決這些戰俘。有不少被割了喉,血從喉嚨的斷裂處湧出,染紅布衣,正被處決者,一隻手臂早已被砍掉,血流如注,袒露的胸口縱橫交錯著刀痕,血肉模糊,卻仍舊在叫罵,於是一把利刀乾淨利落的劃開了他的咽喉。
血的味道,徵羽很熟悉,也很恐懼,即使他並不少見。
臉上已經全然失去了血色,雙眼也呆滯了,兩行淚水卻劃落了。
晨風帶著腥味吹拂著徵羽的衣帶,死者的髮絲,死亡般的寂靜,除了血液汩汩流淌的聲音。
勇士已經噎氣,一雙虎眼卻瞪得滾圓,帶著無盡的憎恨與不甘。
徵羽越過手持血刀的金人,死屍走去,最後走到那斷臂勇士面前,他抬起顫抖的手,輕輕合上了對方的眼睛。
伸回手,蒼白的手指上沾了血跡,徵羽捏住了那隻手,將它藏在了袖子下,緊緊握住。
手剛放於袖下,便被抓起,將拳頭拉平,被指甲扎出了血跡的手心,有著鮮豔的紅色。
“有張琴,你應該認識。”冷戾的聲音,不用抬頭也知道站在他身後的是何人。
完顏阿魯罕不知道於何時出現在了徵羽的身邊,他一手抓著徵羽的手腕,一手抓著張沾滿血跡的琴。
徵羽抽回了手,冷冰的眸子看向了這個金國將領,看著他抓著的那張琴。
是九霄環佩──他當時留給表哥董蘭的祖傳琴。
琴上的血跡尚未乾,觸目驚心的猩紅。
徵羽的身子猛烈的顫抖著,他抬起頭小心的打量著面前那一排排的死屍,他認不出哪一個是他的表哥,這些被殘忍殺死的宋人都蓬頭垢面,一身的血跡,無法辨認。
“這琴你給了誰?你的表親?”完顏阿魯罕冷厲地問,他似乎知道這把琴是徵羽心愛之物,也是父親遺留之物,卻給了他人。
“你殺了他?”
徵羽臉上竟沒有了表情,他看著向完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