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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了一段時間後,在一片樹林上空跟一小撥追兵狹路相逢。夜讓我們先走,他一個人出去對付那些追兵,於是我和修又乘著飛行器前進了一段路,來到了草原邊緣。
這時,修身體裡的力量出現了暴動的跡象,身上不停地冒冷汗。我有點慌神,生怕有人在這時候追上來,那樣我們就只能束手就擒了。然而修熄滅了引擎,讓我扶著他從飛行器上下來,兩個人一頭扎進了廣闊的草原裡。乘坐飛行器趕路雖然很快,但體積太大,容易被人察覺。以我們現在的狀況,除了找地方躲藏,根本沒有其他辦法能逃避搜捕。
月明星稀,空中有漆黑的鳥類在一圈又一圈地盤旋,發出淒厲的鳴叫。
我不知道它們是不是長老團的眼線,只能努力地平定心跳,更快地鑽進草原深處。
攙扶著修在草叢裡行走,有好幾次差點被長出地面的草根絆倒,手上跟臉上都添了不少傷口。只不過平日裡都是他護著我,這次角色顛倒,換了我在支撐他前進,這心裡一時間百感交集。聽著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我只覺得自己從沒離他這麼近過,便有些高興。
草原上的草長得很茂密,有些地方足足有一人多高,十分有利於隱蔽。我們扔了飛行器在草叢中徒步前行,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確定身後沒有人追來才停下休息。
要分神壓制身體裡的力量,修看起來十分疲憊,等我再次取完水回來,他似乎已經靠在岩石上面睡熟了,呼吸輕且悠長。我把裝了水的碗放在平整的地方,抱著膝在他身旁坐下,抬頭看了會兒天,覺得有點無聊。
在過去的一天裡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又還在逃亡的途中,可緊張的神經就好像一下子被繃斷了一樣,整個人都鬆弛下來,完全不想動彈。
耳邊響起草葉湧動的聲音,夾雜著幾聲清晰的蟲鳴,我半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覺得上一次這麼悠閒自在地坐在夜空下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頭髮被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聽見修低低地問我:“困了?”
“沒——”我往旁邊蹭了蹭,整個歪倒在他身上,“就是有點累,借我靠靠。”
他似乎笑了笑,伸手環住我的肩膀,修長的手指在我凌亂的頭髮上來回滑動。被他的氣息包圍著,神經變得更加鬆懈,腦內小劇場也開始活絡起來。腦補完之後可能遇到的種種艱難險阻,跟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徵做了個詳細對比,得出唯一一個結論就是我們十有八九會被反‘動派逮住。
……一場沒有目標沒有戰友沒有根據地的戰略性轉移,能有幾分勝算?
大概察覺到了我悲觀的心理活動,修用指尖梳理我的短髮的動作一停,低沉道:“在嘀咕什麼?”
我悲鳴一聲,翻身抱住他的肩膀,把腦袋埋在他胸前,悶聲道:“跟你一起英勇就義什麼的我不怕,就是希望長老團提供給囚犯的是能吃的東西,我兒子才不會變成面黃肌瘦的小蘿蔔頭。”
修沒有反應,半晌才把右手放在了我背上,安撫地輕拍:“沒事。”
……有事。
我從他胸前離開,揉了揉臉,整個人前所未有地認真:“我說,記得我們走過的路線吧?萬一被人追上,你就立刻順著原路返回,別管我。我們的飛行器還在那兒擱著,我走之前都用樹枝掩了,運氣好的話應該沒人發現。坐上去以後,就回去找你的舊部,還有就是召集那些在亞特蘭蒂斯受了不公待遇的人,帶著他們一起走。到別的地方去,亞歐大陸也好,南極洲也好,外太空也好,建立你們的新世界去。”
修饒有興味地聽著我的話,末了反問道:“那你呢?”
我咬了咬牙,握拳道:“我……我會攔住他們,不讓他們追上你。”必要的時候就來個自爆,跟這些渣貨同歸於盡,“等你建立了新世界以後,也不用想著為我報仇,清明重陽什麼的給上柱香就成……”
修伸手觸碰我的臉,放低了聲音道:“那我們的孩子呢?”
我狠了狠心,說道:“這個世界太可怕,早點回去也好,用不著跟我們一樣遭罪!”
被逼得說出這番話來,我已經紅了眼,痛恨自己不爭氣,竟然連孩子也拿來犧牲。修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臉上不再帶著那種饒有興致的表情,微微用力地擁緊了我:“三天,再過三天我的力量就能完全恢復。”
我抓緊他背後的衣服,把想流淚的衝動硬生生地憋回去:“可是,我怕我們熬不過。”
而且,就算你的力量恢復到全盛時期那又怎麼樣?
這塊大陸上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