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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淇生大喊起來。
“淇生,淇生,你怎麼了!”周淇生睜開眼,發現父親在推他。
周淇生軟軟地坐起身來,道:“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
那天過後幾日,周淇生完全不敢直視周臨芳,幾乎是遠遠就繞道走開。而周臨芳也恢復了灰白頭髮的偽裝,似乎本就是一個木訥的莊稼漢。周淇生本以為事情可以就此告一段落,卻不知事態更是變本加厲。
後幾日夜裡,周淇生時常因為呼吸困難而醒來。一開始他以為自己是生病了,所以半夜鼻塞。但是其後一日,他發現了其中的秘密。
這日入夜了依舊在下雨,周淇生在床上聽著雨聲,心裡忐忑不安,總之就是莫名的心慌,大半夜了還沒有睡著。周淇生睡覺向來規矩,失眠也沒有翻騰,只是靜靜躺著假寐。大概夜半時分,他感到有一股微涼的觸感沿著他的手臂而上。他僵住了,完全不知所措,緊閉著雙眼不敢動。那微涼的觸感慢慢地繞過他的脖子蔓延進他的鼻腔。那是一種柔韌微涼的觸感,還帶著幽香。周淇生幾乎是馬上明白過來,那是頭髮!他想要掙扎,但是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連眼睛都無法睜開。就在窒息感越來越強烈的時候,他聽見耳邊響起一聲幽幽的嘆息,然後那些頭髮就如同鬼魅般散去。
周淇生劇烈地喘息,感覺肺都微微疼了起來。難道這幾日精力不濟不是因為感冒,而是因為這詭異的頭髮?他越想越覺得後怕,冷汗溼背也不敢再動一下。
第二天開始,周淇生便注意起自己的身體狀況來,發現自己似乎真的虛弱嗜睡了許多,注意力難以集中。連周父都看出來了,叮囑道:“淇生,要多多注意身體,這鄉下的冬天溼冷的緊,容易感冒。千萬別再祭祖前出什麼岔子。”周淇生卻只能擺擺手,一時竟是不能明言道出其中原委,只覺得內心一陣難過委屈。
除夕這天越來越近,周淇生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他甚至不知該如何對父親解釋。他自知如此荒誕的事情無法輕易告訴父親,內心十分苦悶。好幾次他想找芳叔問個清楚,但是每每看到芳叔對著他那陰鷙扭曲的笑容,他便不敢再靠近一步。
除夕的前一日,周父帶著周淇生再打掃了一遍祠堂大廳。周淇生奇怪的發現大廳的一根柱子上竟然有乾涸的血跡,他覺得事情蹊蹺,便沒有多說,動手擦洗了起來。但是越擦,那血跡越新,根本擦洗不掉。最後,濃稠的血液竟然沿著柱子不斷地流了下去,在地上積成一灘。周淇生失魂落魄地丟了抹布,腿一軟,跌坐到地。然後,他看到柱子後邊有一個滿頭是血的年輕人死死地盯著他,口裡不知唸叨著什麼,向他伸出手來……
周淇生當時畢竟年少,獨自撐了幾天本就萬分痛苦,此時白日裡看到如此駭人的景象便驚叫一聲,竟是生生昏了過去。
當週淇生醒來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了。周父坐在床側看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嘆氣道:“淇生,這老宅畢竟是陰氣太重了。撐一撐,明日一過我們就回家!”周淇生坐在床上兀自喝著薑茶,已然說不出話了。他只覺得這熱氣騰騰的薑茶下去,落到肚裡卻是冰涼。他捂不出熱汗,只覺得手心一片溼冷,背上也是冷汗涔涔。
其實周淇生已經心感絕望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一定程度了。以他自己的理解,他是被吸食了半條命,已然一腳踏入冥途了,因而能夠看到這宅子裡的亡靈。周父不知兒子心中的苦痛,只是拍拍他,給了他一個火籠,便起身走了。
那天夜裡周淇生不敢滅掉蠟燭,他坐在床上幾乎是一夜未眠,只想熬過今夜,明日一過才算逃出生天。否則,大概這條命就要斷送於此了。
除夕前的這一夜,周淇生有驚無險地度過了。可是他不知,他命裡真正一大劫,竟是除夕那日。
除夕那日正是周家祭祖的日子,各房子孫回到老宅,獻上祭禮三叩九拜,還需燒冥幣燃鞭炮。總之,自有一套規矩。
除夕的這天早上,天才矇矇亮,周淇生就起來了。也不知是一種大逃亡的興奮感還是終於要結束的解脫感,令他無比亢奮。早餐的時候,周父看到兒子慘白著臉、黑著眼圈卻雙目通紅的樣子,都忍不住心疼地想立刻帶他回家。
早餐過後,周父和芳叔張羅著又擺出兩張長長的朱漆供桌,用來擺放祭禮。而周淇生負責在排位前的香案上多擺兩排銅腳香爐。
周淇生覺得自己此刻真是清醒得可怕,他擺好了香爐,又把香案邊兩排紅燭也換上新的重新點上。燭花噼噼啪啪地響,燭光微微跳動,帶著一股奇怪的香味騰起淡淡的煙來。周淇生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