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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蘭低低笑了起來,聲音漸帶上一絲尖利:“自然,我少年人拔高得快。”
“這是給你的禮物,喜歡嚤?不要喏就再挑去。”
“嗯,“庭蘭聲音平淡,”每人有份的禮物,無啥喜歡。“
……
周淇生偷偷睜開眼,只見有兩個人站在書桌旁說話。那個名叫庭蘭的年輕人正面向他,夜色中那人半邊的臉頰被走廊裡的燈籠映亮,顏如玉,眸如星。周淇生微微愣住了,一時分辨不清這是幻覺還是現實。周淇生愣神間,只見那白衣庭蘭公子直直望了過來,陰糝糝地笑了。
窗外風雨聲大作,銅鈴聲聲。
周淇生渾身一顫,再次閉上眼睛,微抖的手握住自己腕間的黑曜石珠串,似乎在哪裡看過這東西辟邪。
過了不知多久,房間裡的談話聲漸漸小了下去,隱約間,周淇生覺得天要亮了。他似乎聽到來幫忙的芳叔推開了前院的門,而那些絲竹鑼鼓和嬉鬧交談聲都漸漸遠去了。他揉揉額角,深呼吸,空氣中淡淡的冷香刺激著他的神經,這一切不是夢,他大概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周淇生以前在書裡讀到過,說是某些地方會看到曾經在這裡生活過的人的幻象,甚至有報道說有遊客在故宮看見宮女佈置壽宴的情景。科學上的解釋是特殊磁場記錄了某些場景,當出現極其相似的外部條件時,這些情景就會像全息影像一樣播放出來。周淇生以前覺得這太過玄異,但經過小年夜後他卻一直安慰自己大概自己也是撞上了類似的情況吧。
第二日整理房間時,周淇生想起了昨夜裡硌到自己的東西,便掀了了床單去看。端端正正的漆金正楷刺痛周淇生的眼:族兄 周氏庭蘭公 諱梓言 之神主,一時間他覺得胸悶,恐懼的情緒彷彿扼住了他的喉嚨一般。他呆滯了半晌,把牌位放回原位,匆匆往福房的宗祠去翻查族譜。但他不知道,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周淇生翻查族譜,查出庭蘭公周梓言的輩分來,卻也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庭蘭公周梓言的侄孫輩裡,竟有周臨芳的名字赫然在目,並且標註的日期表明他少年時便夭折了。周臨芳,不就是芳叔的名字嗎?周淇生感到背上一絲涼意。
這時,門外傳來“吱呀——”一聲,周淇生手一抖,放下了宗祠裡供的族譜。只聽見芳叔的聲音:“淇生少爺,你在裡面嗎?”
周淇生連忙應道:“在,芳叔,我在這裡。”
芳叔執著掃帚走了進來:“淇生少爺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宗祠地方小,又不乾淨。”
周淇生嚥了口口水,道:“問句不敬的話,芳叔你的本名是周臨芳嗎?”
芳叔看了眼桌上的族譜,笑了起來:“你這個後生怎恁的有意思。”笑著笑著,他臉上的皮肉竟一點一點地開始往下掉。
周淇生被駭到說不出話來,只是捂著嘴避免自己驚叫出聲。
芳叔臉上的皮肉掉完後,竟是一張年輕的臉,俊秀白淨,眼神卻透著陰鷙。他翻了翻福房的族譜,輕蔑一笑,道:“雖被記載在福房的族譜裡,但我不過是庶出的囝仔,被當做家役使喚罷了。我被家族祭祀處死,死後被詛咒禁錮在這條死街上,守著這些被詛咒的宅子。我要看著他們慢慢地腐朽慢慢地潰爛,哈哈哈哈!這個答案你可滿意,我的淇生少爺?”
周淇生不停地深呼吸,他告誡自己不要慌,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外,不敢看芳叔一眼。
芳叔又冷笑了一聲:“你可知這宅子下埋著怎樣的怨恨?我一人可終是鎮不住的。他們是不是騙你要當族長啊?哈哈,你就等著他們把你架上祭臺吧!”
周淇生感到冷汗溼了背衫,他不敢多留,只道:“我還要回祠堂去,先走一步。”
芳叔站在福房的宗祠裡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怨毒。
周淇生跑了起來,但是似乎不論他跑得多遠,芳叔那怨毒的笑聲都在耳邊縈繞。
夜裡,周淇生做了一個怪夢。他夢見許許多多黑魆魆的人影從祠堂的屋底鑽出來,他們張著手臂向周淇生走來,發出芳叔那樣怨毒的笑聲:“哈哈,來陪著我們,來陪著我們啊……”周淇生在夢裡不停地跑,終於從祠堂跑到了周家街的路口,卻看見已有一位老者在那裡等著他。
“爺爺,快走!”周淇生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祖父,急忙大叫起來。可是他祖父竟撲過來,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道:“死在這裡吧,鎮住他們,鎮住他們!”那些黑影怪笑著從後面趕了上來,拽著他的腳踝,掐著他手腕,把他拖進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