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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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師兄:「他沒來找過你嗎?一次都沒有?」
韓覘狐疑:「他在山上。沒有師尊法旨,偷偷下山是要挨罰的。」
他們就不說話了,草草地結束話題,快步離去。
韓覘心頭沒來由又是一跳,腦中紛紛亂亂,卻怎麼也理不出頭緒。
不久,午夜,萬籟俱靜。渾身是血的師兄跌跌撞撞衝進他的小院裡。韓覘慌張地去扶他,一拉之下,駭得心膽俱裂。那個高過他整整一頭的魁偉師兄,居然瘦得臂如枯柴。忍不住將他攙到門前仔細觀察,只見師兄臉頰凹陷,臉色蠟黃,渾身上下枯得只剩一具骨架。韓覘險險認不出他:「師兄,你……」
奄奄一息的師兄無力說話,雞爪般瘦得恐怖的手卻死死抓著他的肩膀,尖長的指甲刺破了衣袖,摳進他的肉裡:「小師弟,救我……」
喧囂聲由遠及近,他抬頭再次遠眺終南山。蒼藍色的夜幕下,不見了白日裡煙波浩渺的雲海,漫山遍野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空。印象中,師門從未有過這般舉動。
「出什麼事了?他們是來找你的?」他不解,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哼,果然被我料到了。你們是一夥的。」回答他的人是誰,韓覘認不出來。可他記得這個聲音。那日,村道上,正是他走在他身後,一路冷嘲熱諷。這些天來,也正是他頻頻跑來,探問師兄的行蹤。
「依終南律,偷習禁術者以欺師滅祖論,殺無赦。」
喧喧嚷嚷的雜聲充斥著他的耳朵,寒蟬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還不快把偷來的東西交出來!」
一支支火把連線成片,匯成一片刺目的火海。火光晃花了韓覘的眼睛:「我沒有。」他直覺地為自己申辯。
回答他的是陣陣鬨笑聲:「你沒有?你沒有怎麼會在這兒?你的手指又去哪兒了?」
「我……」他語塞,挫敗地低下頭。師兄躺在他懷裡,胸口汩汩的血流和不斷逼來的火光一起模糊了他的雙眼。
「師弟是個賊,師兄也是賊。嘖嘖,今日若不清理了你們這兩個叛逆,我終南一脈的清譽何存?我終南派又有何顏面立足於世?」
哄聲四起,應者如雲。浩大的聲勢生生將他低垂的頭顱壓得更低。
「我不是,師兄也不是。我要見掌教。」他低低堅持。
可是,誰也聽不見。
「逆徒」、「敗類」、「引狼入室」……種種辱罵同他們手中的火把一樣熊熊燃燒著。
他們步步逼近,韓覘瞪視著他們手中出鞘的長劍,劍尖在火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師兄抓得他的臂膀好疼,他們輕鄙的目光如刀刃般銳利,他們的話語、他們的不屑、他們的不分青紅皂白……氣血奔湧,青筋暴起,他憤然抓起地上師兄的佩劍……
然後,韓覘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那片不見盡頭的火海……
傅長亭趕到時,韓覘已經在石亭下睡著了。今夜的簫聲格外悲慼,停停頓頓,斷斷續續,幽幽地喚醒靜思中的他。他追著簫聲一路飛奔,遊絲般纖細的曲調卻在半路就戛然而止。
道者放低足音,輕輕走到他身邊。桌上的酒壺已經空了,竹簫被漫不經心地仍在一旁,鬼魅的手裡還戀戀不捨地抓著一隻白瓷酒杯,杯中空無一物。
他壓根就不能喝酒,傅長亭記得,他光喝一杯就會臉紅。
「師兄……」一聲低歎,幽幽出自醉鬼的口中。
搖一搖頭,道者伸手,想要從他的指間把酒杯抽走。蒼白的手指倏然一動,鬆開了瓷杯,卻如藤蔓般纏上了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勾住了他食指的第一節。
「你來了。」韓覘睜開眼,頰上被酒氣染上了幾許嫣紅的色彩。
「嗯。」木訥的道士點點頭。
韓覘的視線停留在他們交纏的手指上,喝醉了的他像個好奇的孩子,用麼指和食指小心地捏了捏道者的指腹,過後,又用自己的指貼在其上緩緩廝磨。
鬼魅的手是冰冷的,毫無溫度可言。他饒有興致地挨個在傅長亭的手指上彈撥著。冰冰涼涼的觸覺偶爾劃過道者的掌心,就像終南山間的雪花。
他是真的醉了。傅長亭暗想。否則,這鬼早詭笑著把他的手指拗斷。撩袍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他放鬆右手,任由韓覘翻來覆去在他的手心和手背上畫著圈。醉鬼的臉上浮現著一絲恍惚的笑,臉上笑吟吟的,卻始終不再說話。
傅長亭看到,傾倒的酒壺邊有一把用木頭削制的小刀,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