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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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受到她的豪情壯志,她總是精力充沛、情感熱烈。讓人不禁想問,這些力量從何而來?儘管洛夫特斯最痛恨他人提及過往,但我還是開口了。
你發生過什麼事嗎?說來話長!洛夫特斯的父親是位數學家,她從小不知何謂父愛,但只要是有關數學的,不管是三角形的角度、圓周的長度,甚至是艱深的微積分,父親都會教她。母親比較溫柔,也較情緒化,常會陷入憂鬱。洛夫特斯談起這些往事時,語調中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她說:“我現在對這些事沒什麼感覺了。不過時間地點如果對了,我也許會哭出來吧!”我有點懷疑她所說的話,她看起來沒那麼脆弱,不像會輕易感傷掉淚,況且她滿腹心思都用來研究別人的故事了。
洛夫特斯回想起,有天父親帶她去看錶演,開車回家途中,月亮好像鐘錶高掛天空,時間緩緩流逝,她聽見父親說:“你媽媽有點問題,她不會好了。”她父親說對了。洛夫特斯14歲那年夏天,母親在自家游泳池裡溺死。他們發現她時,她臉埋在水中。那時天剛亮,朦朧天色帶著些許紅光。洛夫特斯還記得當時自己嚇呆了,聽到救護車的警笛,醫護人員把氧氣面罩蓋在母親臉上。洛夫特斯說:“我很愛她。”我問:“是自殺嗎?”洛夫特斯說:“我父親認為是。每年我回家過聖誕節,我弟和我都會想到這件事。但沒有人知道真相。”她停了一會,又說:“那不重要。”
我問:“什麼不重要?”她說:“是不是自殺不重要,因為事情總會過去。”除了話筒沙沙作響,我沒再聽見任何聲音。我問:“你還在聽嗎?”她說:“噢,我在聽。明天我要去芝加哥,有個死刑犯等著我去拯救。我要出庭,有工作真好。”我說:“你一直都在工作。”她說:“不工作,我不知道該怎麼過日子!”
究竟是壓抑還是虛構,誰能說得清
洛夫特斯在華盛頓州立大學的辦公室裡掛了一張她與最高法院法官的合影,旁邊有一張黛米·摩爾的照片,不過臉部被貼上了洛夫特斯自己的照片。她說:“我想要大腿細一點。”訪談結束前,我不僅知道她穿幾號鞋,連她的胸圍、罩杯都一清二楚。她不拘小節,平易近人,也許這正是她的魅力所在。放眼當今心理學界,似乎只有她能夠縱橫學術領域與普羅文化。她上過奧普拉(Oprah Winfrey)、薩莉·拉斐爾(Sally Jesse Raphael)等人的當紅談話節目,她的文章不僅出現在《魅力》(Glamour)等時尚雜誌上,也刊載於學術期刊《心理學及其本質》(Psychology and Its Neural Substrates)上。難怪有人對她如此反感,如,記憶受到質疑的受害者。為什麼她想在這些領域出名?她的觀點對我們有何啟示呢?
洛夫特斯不只談論記憶內容,也探討記憶是否真實,人類能否擁有純粹無偽的記憶?她讓我們明白,過去猶如繁複多變的織錦,每個人都能揮灑創意,任意拼湊自我形象,不管與現實的落差有多大。她讓我們不得不正視存在的深不可測,顯然我們並不喜歡這樣。她毫不留情地指出,記憶隨時間推移而消磨,難以持久。嚴格來說,資訊一傳到海馬迴,印象就開始消褪了。洛夫特斯讓我們全成了老年痴呆症患者,儘管大腦還未萎縮,記憶卻已經衰退。
洛夫特斯認為記憶鬆散易變,並不可靠。這與長久以來深植人心的觀點以及精神病學的理念相悖。我們引用弗洛伊德對壓抑的解釋,他宣稱我們能掌握過往的點點滴滴,記憶清楚分明,只要詳實敘述,就可以映照出生命真相。洛夫特斯卻說,我們掌握的一半是幽微夢境,一半是虛構故事,全然不可信。她刺中了弗洛伊德的要害。心理學宗師淪落至此,我們無法接受。
於是生理學家彭菲爾德(Wilder Penfield)上場應戰,他找出生物學上的證據,支援弗洛伊德壓抑記憶的說法。彭菲爾德掀開癲癇患者的頭骨,先以帶電的探針碰觸其腦部組織,此時病人意識清醒。彭菲爾德發現,只要碰觸大腦特定區域,似乎就能喚回所有記憶,小孩站在石牆邊大哭、對母親的印象、泛黃的影像,所有記憶鮮明清晰,就在我們的腦子裡。彭菲爾德的發現鮮為人知,但他以帶電探針刺激腦部的做法,且主張腦部特定區域可能藏著不為人知的記憶,卻對文化影響深遠。洛夫特斯對彭菲爾德的評價是:“資料顯示,只有3%的病人在探針碰觸腦部時產生記憶,再者,他們的記憶是確有其事,還只是夢境的殘留都還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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