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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哪!”
小司馬越聽,越感到離奇:“什麼?他們追捕我,是為了掩護我?”
呂左抬眼看了他一下,冷笑說:“難道不是嗎?不過這些傢伙也太蠢了嘛,追你就追吧,還放風說你身上帶著重要情報!重要情報是個絕密的東西啊,你身上帶著絕密的東西,他怎麼知道?退一萬步說,這情報假若真是我方要傳遞的情報,敵人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在釋放你之前把它搜出來呢?所以,很清楚,所謂情報,完全是敵人的陰謀,所謂追趕,完全是陰謀的陰謀,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呂左在說這些的時候,小司馬的眼前一直閃現著一個人影,這個人一隻腳架在古長城的土臺上,一隻手叉在腰裡,他記得他當時聽到“緊急情報”四個字時那不尋常的眼神,這個人就是蘭榮,河西地下黨的蘭榮……
“你怎麼不說話啦?有什麼說的就說嘛?”
呂左似乎已經戰勝了小司馬。說到這裡,他又把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在屋子裡踱起方步,邊踱邊說:
“小司馬,今天我是先點一點你,希望你不要執迷不悟。告訴你,你的案子不簡單,牽涉面可大啦!所以我們也下了很大力量。現在,我們不但掌握了足夠材料,也還有必要的人證!我還可以告訴你,你的問題不是偶然,已經有人揭發,你在被俘以前,就散佈過對張國燾總政委的不滿情緒。這些問題,你都要如實交代,交代外面的線,裡面的線,上面的線,下面的線,你懂得了沒有?”
不管呂左分析得多麼頭頭是道,小司馬清楚,卻根本不是事實;可是又感到有口難辯,最後,只有憤憤地說:“你追這條線,那條線,我一條沒有!你們要把我怎麼樣?要把我從敵人虎口裡逃出來的這條命,再用革命的名義把它殺害嗎?”
聽到這樣的回答,呂左驚疑得瞪大了眼睛。在他眼裡,小司馬畢竟是個孩子,以為先嚇嚇他,再哄哄他,就能解決問題的。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照他的職業性推理:這樣的話,沒有人暗中指使,能從一個孩子嘴裡說出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於是,他便在心裡暗暗排起隊來:……他爸爸……給朱德做過飯……老卜頭是他發展的物件……慕友思,此人靠不住,……他們想……借敵人之手,在外面攻,然後在內部奪取電臺,……把矛頭對準張國燾主席……
他越想越感到問題嚴重,急忙扶扶眼鏡,厲聲叫道:“小司馬,你的問題很嚴重!你要注意你的態度!你剛才的這種態度,就是仇恨革命的表現!”
“我要求見總部首長!我要求見總部首長!”
小司馬一面用鐐銬在黃土窗臺上使勁砸著,一面喊著。
正在這時,房門“篤篤”敲了兩下,一個哨兵提著槍進來,在呂左耳邊嘰咕了兒句。雖然聲音很低,小司馬還是斷斷續續地聽到了這樣幾句:“他爸爸來了,……臉上有一道疤,一直坐在門口……他不走,在吸菸,一定要見他……”
啊,爸爸,好久不見了的爸爸,朝思暮想的爸爸,現在就在門口,在門口的雪地上抽菸,用他光禿禿的竹根菸管抽菸……
菸嘴呢?菸嘴呢?菸嘴還在,還在羊皮背心裡藏著,那用夜光石雕成的菸嘴,爸爸一定會喜歡的……
“告訴他,他的兒子是叛徒,不能見!”呂左說。
“我什麼話都對他說了,他就是不走,我沒有辦法,還是你去跟他說說吧。”
“好吧,我去!全是麻煩事!”
呂左一面說著,一面收起窗臺上的那份電報,轉身出房。小司馬剛剛奔到門口,“咔嚓”一聲,土屋的門便鎖上了。他大聲喊著:“爸爸!爸爸!”
又用手銬拚命地砸門。但是小土屋外,只剩下那個哨兵的刺刀,還在透過門縫,發出一道道隱隱的寒光。
小司馬又趕快奔向視窗,踞著兩隻腳尖兒,把住窗上的鐵條向外望著。
好半天,才從呂左不斷揮動著的手勢間,看到一個老人的背影,是那樣的衰弱,那樣的蒼老。小司馬吃了一驚:這就是我的爸爸嗎?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兒了呢?不錯,就是他,這就是我的爸爸啊!
但是他沒能看到他那帶著傷疤的臉,只看到那隻粗糙的大手,沉重地伸到額前,揩拭著自己的眼角,一抹身就不見了,被呂左趕走了。
小司馬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眼巴巴地望著,希望能再看到那背影,可是在他眼前,留下的只是雪的房頂,雪的屋簷,雪的街道,雪的牆,雪的樹,雪的飛鳥。……
望著眼前一片白光,他才感覺到,那個菸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