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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是一直在個人主義的道路上橫衝瞎撞而已!直到抗戰爆發,因為接觸到了一些新的人和新的事物,我才開始意識到要為人類作一點真正有意義的事業,但可惜的是:我走進了一個反動的軍隊,還認為他們是為民族謀利益的陣容。因為想學一點軍事學識,三個月後,我考進了這“團體”的“息烽訓練班”(他們是以“中央軍校特種訓練班”的名義來招生的)受訓。但因當時不明其性質和紀律(那時是缺乏政治常識和經驗的啊! )我照常和外面的朋友通訊,照常讀我愛讀的書籍,因此。不到四個月,我就被捕了!
在監禁之初,我的情形是並不很嚴重的,他們只要我表示悔過,並想利用我的親筆信去誘捕與我通訊的在貴陽的朋友一一“讀新書店”經理一一就可以放我,可是朋友,我這時已經明白了他們所謂“團體”的政治性質,我是真正的人民之子呵,我怎麼能入於這些狐群狗黨之流?怎麼能出賣我敬愛的朋友,以換取一己的榮華富貴?於是在那個暗黑的微雨茫茫的夜晚,我從禁閉室裡衝出來,想跑到我所憧憬的新天地一一駐有人民隊伍新四軍的皖南去,然而由於自己的幼稚無識,在十里之外,我又被捕了!
宣灝被捕後,先後被關押於息烽和白公館監獄。在獄中,他接觸到了真正的共產黨人,如羅世WWW.KANSHUBA.ORG、許曉軒、譚沈明、劉國鋕、羅廣斌等,在這些共產黨人的影響、幫助下,宣灝懂得了怎樣才能為人類做一點真正有意義的事情,懂得了只有中國共產黨才是為民族謀利益的,他的思想從對革命事業的樸素感情,上升為對共產主義理想的執著追求。曾與宣灝同在白公館被關押過的脫險志士毛曉初在回憶材料中記載了宣灝說過的這樣一段話:
革命啦,講起來不是易事,幹起來更不是易事。起初,我只管叫打東洋鬼子叫革命,關起來後,老譚、老許給我許多教育幫助,才懂得革命,所以我就說革命講起來也不是易事。幹啦!就不要怕殺頭,眾多的人都跟共產黨,一個心願,腳步齊,這就更不易了。現在我明白,不管能不能出去,跟著共產黨,跟著老譚、老許他們幹就是了,出去了,不用說更要跟著共產黨幹革命了!
因此,宣灝繼續寫道:
雖然不是黨員,但我對共產主義和人民的黨的誠信,也像你們一樣,用行動未保證了的,在九年多監禁期中,我不斷的讀書和磨練自己的文筆;我鄭重的發過誓:只要能踏出牢門,我仍舊要逃向那有著我自己的隊伍中去!
現在,窗外已透進黎明的氣息,黑暗雖拼死抵抗,但顯得那樣無力而步步退縮。宣灝站起身來,走到窗前,雖然長期的獄中生活嚴重地損害了他的視力,但他仍感到遠方的天空已明朗起米,他雙手伸出窗外,試圖擁抱那光明。此刻,他多想衝進重慶秋季的晨霧中,去盡情地享受即將來臨的曙光啊!然而,黑暗將把他吞噬在這鐵窗之內。宣灝為自己沒有機會為黨做一些有益的事情而深感遺憾,但他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也沒有絲毫的恐懼,心中充滿了對反動政權的仇恨。他要告訴黨,革命勝利後革命者應該做的事情:
一次次難友的犧牲,更加強了我這心願:我決定,只要我能活著出來,我要運用我熟悉的工具——筆——把他們秘密著的萬千罪惡告訴給全世界,作這個時代的見證人!可是朋友啊,我的希望將要付之流水了!我是多麼可憐自己,替自己惋惜,替自己哀悼啊!
朋友,我們的生命,是蔣介石匪幫,在人民解放軍就要到臨的前夕,窮兇極惡地殺害了的!他們既然敢犯罪,他們就應當自己負起責任來!朋友,請你牢牢記住:不管天涯海角,不能放過這些殺人犯!當人民法庭審判他們的時候,更不能為他們的甜言蜜語或卑賤的哀懇所哄過! “以血還血”,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我相信革命黨人對死難朋友的忠誠,一定會滿足我上述的希望,使我含笑九泉的!
灝弟上言
最後落筆時,宣灝已經看到了東方的魚白雲彩已經露在監獄的窗戶上,於是他恭正地寫上“十一月十五日”這個時間。
這封信寫成後,不日,宣灝便尋機將它交給了同室的共產黨員羅廣斌,當時在白公館的難友中,大家普遍認為以羅廣斌的家庭背景,是可能逃脫被“制裁”的厄運的。而羅廣斌本人卻不這樣看,他已作好了犧牲的準備。當宣灝將要求入黨的信交給羅廣斌時,他莊嚴地點點頭,緊緊握住對方的手,表示只要有機會,一定向黨轉達,然後將宣灝的信悄悄疊好,藏進地板下的一個秘密地方。後羅廣斌僥倖脫險,宣灝的這封充滿革命激情的書信才重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