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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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交情沒有好到深夜在廚房談心吧?」他還寧願去抱著他家的親親小舞去睡大頭覺,天知道他已可倒地就睡。「這兒的湯藥味臭得要命。」
春魎一手撐著木桶邊緣,去擰洗脫下來的上衣。
呵,天殺的烤肉歡迎會、天殺的進夥第一天。
夏一手抹臉,軟綿的手臂又垂下放在大腿,他坐上大木桌,「我想找些什麼讓韜虹好過些,就是那些冰水、溼毛巾什麼的……」
說了幾句,又似是太累了,連開口都不願就打發過去,「就你知道的。」
他閉上雙眸,倚著牆沒再說話。
背對他的春魎,轉頭看他一眼,沒說什麼又把臉埋進涼水中感受泌涼。
良久,夏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從水中傳來,春魎以為自己是幻聽、把臉拉離水面,竟真的是他的聲音。
夏閉著目,彷似說給自己聽般自言自語。廚房裡除了夏的聲音,就只有蟲鳥夜鳴。
「那晚……他進宮的那晚,我以為一切都還了。」
他輕輕搖動著半空中的腿,一直晃著,晃出了話,「我們欠他很多,他也不遺餘力地告訴我們這一點……我一直知道的,我也很想跟他不拖不欠……」
他說得很慢、很慢,卻仍是說。
「我們讓他被趕出家門,那晚,我們也將他捧上了劍師之位……我以為一切都還清了。」
晃著的腿,一頓。他以齒廝磨著下唇,鬆開,又接續,「直到剛剛,我才知道……哈,原來他到今天,仍是恨著我們。」
「十多年了,我們可以做的都做盡了,他仍是那麼地恨、那麼地恨……」
這些話,他連語冰也沒有說過。
他覺得很丟臉、很看不起自己,卻又如此真實地為他所不屑的事而痛苦著。
他與韜虹,都想要祁瀾的命。只因為那人的愛,比他的命更難取。
創造者對創造物的愛護,與生俱來的本能。
十多年來,他說不出口想要、很想要!不要再恨了!別再憎恨他們行不行……
他想要的他不給,令他卑微得像個小偷兒,偷雞摸狗般尋找、涉取愛的痕跡。
「我已經,不知道要拿他怎麼辦了……」
夏皺著眉心,抿緊了唇不再說話。
他深吸氣,猛地從木桌子躍下,蹦到大木桶前,噗通一聲把臉整個埋進去!
春魎始料不及,被濺出的水花濺了滿身。他看著緩緩浮上的黑紅髮、側側頭。
不想被他看見他哭,也不用如此把自己溺死吧?
春魎把溼漉漉的上衣甩上肩,沒有安慰也沒有撫摸,離開前只留下一句,「小劍魂,你的修行未到家。人類呵,是最愛說謊的生物。」
廚房內再寂靜一片,夏把臉抽離涼水,盯著水面上波動的自己。
滴滴答答的,被臉頰滴下的水珠撃散,他閉上雙目,又把臉輕沈了下去……
也不知道,他們四個之中是誰在哭了。
***
隔天早晨,他開劍爐。
不眠不休地打、瘋顛地打。
他肯定整個劍場都聽到捶打之聲,知道是他在打造。
韜虹說,「無論你之前為他打過千萬的劍,這次都不要打。」
韜虹也說,「罷了,好不好?十年了,就這樣了結了好不好?」
但,他並不想這樣了結。
踏出劍爐間後,已不見韜虹,語冰與夏。
***
他已經很久沒看到韜虹、語冰與夏了。
真實時間有多久,他也不清楚。
大概就有好幾個月吧,那晚之後,劍魂的存在彷佛從來都是虛構般,他們三個消失無蹤。
佑大的劍場,他的家。父母早已不在,長輩同輩卻也不少,每天自雞鳴時份起便四處走動著,照理說,那是連死人也可吵醒的錘打聲、勞動聲。
他仍是覺得,劍魂們不在之後,只得他獨自活在劍場中。
以全國最年輕的鑄劍師之名,衣錦還鄉,踏回他應得的地方,他卻還是沒得回應得的情感。
長輩們懼他怕他,以往視他如螻蟻,現在奉他若神祗,連跟他說句話都小心翼翼地,只差沒把他奉上祠堂去奉祀。
同輩後輩都回他避他,不少都曾看過聽過他對空氣說話,劍場中常有物件浚空浮動,認為他是惹上收賣了什麼鬼神,不敢跟他說話。
那些年,父母經常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