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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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錯事而不知所措的孩童,把所有過錯都推出去!
「我也不想被你這瘋子當我們主子!」他手下不留情、打得更狠,到後來簡直是失了理智、發了狂般亂打,打到祁瀾痛叫著把自己蜷成一團!「祁瀾,我們欠你的,還了!」
「我們沒有欠你的!你聽清楚沒有!?」十年來,祁瀾從沒有提過舊事半句,直到今晚他又再翻出他的恨,去令他們也不好受!去令全部人跟他一樣痛苦!他怎會如此卑劣自私?這樣的人竟會是他們主子,他一人不好過,就要全世界難過嗎?
他知道祁瀾那些年真的受過很多苦,那又怎樣……那又怎樣!他們都把欠他的還了!他還想要什麼?他還想要什麼……
「說恨,你遠不及我們……」
他打得手都酸了,還是無意識地重覆揮起再落下的動作。「你聽到了沒有!你聽見了沒有?」
顫抖的手死握著劍,本該如身體的一部份,此刻夏卻覺得有千斤重……
他與把他創造出來的人,互相憎恨,從出生開始從沒止息。
他們的相遇,並沒有拯救其中一方。
他高舉起手想再打,韜虹卻在此時從後撲上,把他的手緊緊抓著,「夠了,夏!別打了,再打他要死了……」
夏只覺得,身後那快要燙傷他的觸感,直燃進了他的心。
他根本聽不見韜虹在說些什麼懇求話,他只感覺到韜虹的痛……
他們是劍魂啊,本就是冷血鐵石,魂是冰的、流的血是冷的,但韜虹被丟進了火爐,那種活生生被燒融的疼痛、到現在還全身火斑的疼痛……
祁瀾又要怎還?他是要怎還!
夏高舉著的雙手,緩緩放下。
鬆手,夏蟲劍鏘然下地,「你是要殺韜虹,得先殺了我。你要是做得到,就把劍拿去融了吧。」
他扶著韜虹轉身就走,韜虹想轉頭再看祁瀾,終究是沒有。
語冰閉上雙眸,腳跟撃地,身影消失。劍爐間沒了聲音。
只剩下一室狼狽,祁瀾和熹舞。
祁瀾緊緊閉上雙眼,蜷躺於汙髒的地上,感受那骨頭斷掉似的滾滾灼痛。
彷佛又回到了被趕出家門的那個早晨。
熹舞步至他前頭,蹲下身子來,小手捧著的藥湯擱放在他眼前,讓他看得分明。
「要喝嗎?」
祁瀾伸出一手,撫上溫熱的碗邊,來回細細摸著彷佛正鑑賞某樣珍品。
直到白瓷碗邊都被灰汙的指頭抹黑,他猶豫了多久,熹舞就伴著他多久,不哼一聲。
夏蟲劍與湯藥,兩樣都擱在他面前,彷佛某種選擇。
那是教腦海清醒的湯藥,也許喝後,一覺醒來他的腦子會精神很多、正常許多。
良久,熹舞再問他一次,「你要喝嗎?」
祁瀾永遠也不會忘記,熹舞問他的這一句。他的眼角,滑下淚珠、滾到耳邊,「不……」
淚如雨幕,打糊了眼底的夏蟲劍,他抽回放於碗邊的手,握上劍。
「不、我不要。」
熹舞不說一句,把整碗湯藥拿起,倒於窗外。
熹舞被韜虹吩咐去拿藥,煎藥的婢女頻頻抱怨,說瀾少爺真是失心瘋,教她煎藥卻又不喝倒掉,每次打掃房間都找到湯藥倒在奇怪地方。
劍魂們教人煎的療藥,祁瀾這些年來,是有喝過多少回、倒過多少回?
語冰知道,韜虹也知道的。
如果他們真的只是幻像,是祁瀾失心瘋而虛構出來的,他就怕喝了醫治腦子的藥,以後再也見不著他們。
恨與愛,原是一體雙生。
諒解,對他們來說卻是世上最難的課題。
夜很深了,吱呀一聲,木門被輕推開。
往大木桶盆打著一桶桶水,重覆淋在自己身上消熱的春魎,甩甩水溼的發,轉過頭來。
是夏。
「我還以為可以看見一隻鳥在沙地上滾的蠢模樣。」他先嘲去一句,這隻臭鳥妖裝人裝得挺像的,要滅火竟沒在沙地上滾。「看我找到了什麼?一串烤香的鳥肉。」
春魎撫了撫翼上的羽,都燒得捲曲了、焦了,很是滑稽。
也許他說的也真沒錯,烤得香噴噴的鳥肉串。春魎彎下腰去掬涼水,水珠滑下性感的鎖骨,「看我找到些什麼?一隻快魂飛魄散的笨蟲。」
這隻小劍魂肯定沒有打水照照自己的模樣,多疲憊,身軀也是透明的。彷似下一瞬就消失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