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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發作下來,我的嘴唇顏色已經堪比上好白石,衣服從裡到外全被汗水溼了個透,謝鍾靈說連呼吸聲都藐不可聞。骨頭和肌肉彷彿全被剔骨刀一寸寸剝開,又割成碎片。
一提到金玉掩息丹,那種深入骨髓的痛又好象隱隱開始在身上蔓延。“朱軒,朱堂主。”不管周圍有沒有人,我拼命叫道“今日是月朔之日,我有話要稟報。”對金玉掩息丹的恐懼令我不敢放棄,“樓主……”“傅堂主”徒勞地叫著平日交好與不交好的堂主——我不屬哪一堂,只是樓主的入室弟子。
在我快絕望的時候,“小師叔。”有個沉穩的聲音傳來。
“是誰?”
“九節堂肖庭風見過小師叔。”各堂堂下弟子眾多,我並不識得。那個肖庭風恭恭敬敬立在柵外。
我伸出手來“拿來。”
“堂主不曾令小子為小師叔送什麼東西。”肖庭風不急不徐回道。我有些發急,顧不得人在屋簷下的道理,呵責他“九節堂要省銀子麼?沒吃的也沒喝的?那你來幹什麼?”
肖庭風低頭默了默,轉身往外走。
“唉,別走,去哪裡?肖庭風,我記住你了,請你家堂主來,就說顧小八有事要稟告。”我連忙換了臉色,眼疾手快牽住他的衣角不放。
肖庭風身子一僵“小師叔請放手,堂主不在此地。”
“那臨走有沒有說到金玉掩息丹什麼的?”看他搖頭,我是欲哭無淚。明知一放肖庭風走,難再討得東西,反把他抓得更緊“那有沒有饅頭什麼的充充飢?”
終於抱住了個大饅頭,一口饅頭一口熱水,味道堪比龍胗鳳肝。肖庭風點了支蠟燭,盯著我狼吞虎嚥,遲疑下又從懷裡摸出只油紙包,塞進了我的手裡,一開啟,撲鼻的肉香。
醬牛肉,還是八珍香的。雖然冷了,但此時此刻還有什麼可說的?
肖庭風也沒走,就在旁邊呆站著等我風捲殘雲。這呆小孩,看著木訥,心地倒還不錯。吃飽喝足,心情平復不少。誠心地謝他。
肖庭風彆扭地側著身子直襬手,示意不用謝。
“庭風,你是庭字輩弟子,我怎麼沒見過你?”
“小子以前曾見過小師叔三次。”
肖庭風恭敬得如同對著朱軒。
“說來聽聽。”
肖庭風卻又閉緊了嘴。心念一動,我明白了“三次是不是都在九節堂?”
逃跑兩次,加上這一次,也算是很頻繁了。
“庭風,這次,我真的是冤枉的。”我轉轉眼,非常誠懇地向肖庭風訴苦。
“樓裡只怕有不少人要想要吃了我的肉了吧?”
“不知道。”
“謝鍾靈死了麼?”
“庭風不知。”
“你也認為是我乾的嗎?” 肖庭風沒有什麼表情,只一直躲閃著不肯正視我的臉,燭光閃動,在他臉上映出可疑的紅光。
“我真的是被人陷害。樓主是我的師傅,最是公正嚴明。朱堂主不在,我能不能直接寫封信給他陳情?”
肖庭風只道“堂主必會給小師叔一個公道。”
我是個潔身自好的人,矯情得連香菸都不許自己上癮,不過,那是曾經。金玉掩息丹陣痛忽如其來,鋪天蓋地,我恨不得能拿刀子捅自己幾下,那樣,或許還好受些。一刻都難耐,我伸手在嘴裡咬了幾下,掙扎著在裡衣襟上哆嗦寫了幾個字,幹捱到天亮,神智就已經半昏迷了。模糊中有人拿來熱毛巾為我擦拭,我一把抓住那隻手,牽了衣襟,喉嚨嘶啞卻一句話都吐不出來。嘴裡給塞進了團軟布,防著我咬傷自己舌頭。
昏睡中的日子都作不得數。以為自己不過是睡了半晌,給冷水澆醒的時候才被告知,已經三天了。樓主賞了半粒金玉掩息丹。謝鍾靈已經死了。
☆、第6章 堂主
半粒丹藥意味著——這一個月裡,日日都要捱上兩個時辰的痛,不就是個死罪暫免,活罪難逃的意思麼?謝鍾靈還死了,枉費我咬破手指寫的陳情書,連“一片冰心在玉壺”都用上了。我是跳進黃河裡都洗不清了。
身上還是那身青衣,不過已經皺得象醃過的菜葉,我抬手一聞,不禁皺眉,味道也特象。
肖庭風后面跟著個人進來了,我呆呆地看著他們沉默地從食盒裡端了三樣小菜和糙米飯出來擺上。菜色也不算豐盛,我倒鬆了口氣,不象是個送行飯的意思。要是忽然來個饕餮大餐,我估計還真是食不能下嚥了。
端了碗邊往嘴裡扒拉著飯粒,邊瞅著肖庭風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