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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只會一點點變老,然後死去。”
我聳聳肩;“這樣不是蠻好。”
他又不說話了。我們面對面喝了兩杯酒,又面對面吸了支菸,期間我忍不住抓了兩下屁股。吸完煙,我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手錶。十二點十分,秒針啪啪地還在跳。
十二點十分零四十五秒,他突然開口說話:“你壓根不感興趣。” 我說:“你是故意的。”
他繼續以沉默應答。我毫不客氣地打了個哈欠,然後像磕了藥的小白鼠一樣左右擺動身體,跟著酒吧音樂哼哼唧唧唱起來。他不說話,我就打算這麼唱下去了,若是到了一點鐘他繼續保持沉默,我就跳到桌上唱。
最後他服輸了。他說:“你別唱了,我給你看樣東西。”說著掏出一包煙,放在酒杯邊上。
我沒領情,繼續唱,一邊唱一邊做脫眼鏡的動作。這時,舞臺上的樂隊正在調動氣氛。主唱說:“我說一!”下面的人喊:“我說二!”主唱又說;“我說黑!”下面又喊:“我說白!”我乘機跳起來,大叫了一聲:“我說穿!”主唱往這邊瞧了一眼,隨而熱情洋溢地把上衣拉到胸口上,大聲喊:“我說脫!”底下的人跟著起鬨:“脫!脫!脫!”
那個姓秦的人,終於按耐不住,摘下眼鏡,啪地甩在桌上。“這下你滿意了吧?”我沒再瘋下去,坐下來比了個請的動作。
“打個比方說,這是我們。”他用食指噠噠敲了兩下煙盒,“這是你,”又舉了舉酒杯,“這是我。我們是煙和酒。其實,這兩樣東西屁個聯絡都沒有。可人們抓著酒瓶的手上總是習慣性地夾一支菸,就好像它們是番茄和雞蛋似的。他們喜歡說,不喝酒不抽菸,卻很少說不吸毒不自戕。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也許是一開始,這兩樣東西就被擺在了一塊兒。煙會使人清醒,酒精會讓人犯迷糊,乃至於短暫失憶——這兩樣東西擺在一塊兒使,就會讓你感到噁心。作者和編輯跟這是一碼事。人們總以為,編輯可以讓文章更漂亮,更符合讀者的口味——誠然如此,可對我來說,他們只會把我們的東西毀得乾乾淨淨。剛出頭的小作者,儘量會寫一些真善美的東西來博取好感,等熬成老油條才肯說實話,因為到了那時,哪怕你放個屁,那些評論家,那些讀者都會幫你分析氣體成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