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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見什麼?”
“非禮勿視。”
久久,那緒恍然接上一句,“莫不是貧僧多日未歸寺廟,此處闖進了孽物,讓各位撞邪了?”
那嗔乖巧地敲木魚。
“各位施主,貧僧今日要早關山門,各位下山請早。”最後,那緒一個清爽的合十,客氣送客。
關上寺門,溜光的莫涯,拍手誇道,“那緒大師,好演技。”
那緒依舊視若無睹,拾階而上,慢慢踱回大殿。
“哥哥,要冷的。”那嗔跑出來,取了兩塊蒲團,幫莫涯蓋牢。
莫涯無趣,只好回自己屋,穿上衣衫。
入夜,天開始下雨。
外頭下大雨,裡頭落小雨,這是萬佛寺一大地方特色。
而整個寺廟漏雨最厲害的就是藏經閣,頂不經漏的也是藏經閣。
“師哥,這裡,這裡!又多漏了處。”那嗔啃著饅頭,指著屋裡細細雨線。
“沒有別的可以接雨了嗎,那嗔?”
“夜壺都用了。”
雨撲打窗格,那緒轉過頭,很惋惜地看著那嗔手裡的饅頭。
“不行。”那嗔儘可能把饅頭多塞進自己嘴裡。
“這個……冷饅頭也吸水的。”那緒不抱希望地掙扎下。眸光奢望那嗔能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不行!”
對此,那緒大師傅嘆氣,只好請了寶殿上觀音娘娘的淨水瓶回來。
那緒將觀音瓶瞄準地方放好,仰頭,他靜心地等雨點悠然墜下。
然而等了很久,水點一滴都沒落下。
那緒納悶,外頭雨明明還在落,這處怎麼不漏了?
於是,他不死心再等。
等到那嗔靠著經書睡死,依然沒漏水,非但這裡不漏水,這屋裡其他幾處也陸續不漏了。
那緒驚疑,打起傘,步出屋子,向房頂張望。
秋雨大得讓人有些睜不開。
房頂上,莫涯正忙碌地用稻草修葺屋頂,見那緒出來,衝他賊賊一笑:“先用這草治個表,等天放晴了,我伐木修屋治本。”
那緒愣了愣,捲袖撩袍,勉強爬上了房頂,一字不吭,為莫涯撐傘。
秋雨纏綿了一夜,第二天辰時,終於停了。
由房頂眺望出去,亂葉一地,滿目出眾的秋色,讓人瞧著尤為舒服。
天上,鉛雲低空徐徐移動;地下,白色的小秋菊在風中搖曳;其間,雨潤的楓葉,紅得沒以往扎眼,溫吞地燃燒天空。
“肯理我了吧?”一夜沒睡的莫涯嘻嘻而笑,用肩頂頂那緒。
那緒嘆氣,秋色千重,卻重重熨不進莫涯的眼裡。
屋裡的那嗔醒來,睏意朦朧地想摸東西吃,一手打翻了手邊邊用來接漏水的夜壺。
水立即濺溼了矮几上的幾本冊子,每逢闖禍,那嗔就清醒得快,他趕緊揮袖一擼,把薄面上的水漬抹乾。
呵呵,幸虧他反應快,經書冊子無大礙。
長吁一口氣,那嗔放心地垂手坐下來,這回他滾圓圓的屁股,很精確地坐翻了一隻大瓷碗。
大瓷碗自然不是空的,裡頭的水還挺多。
大水衝溼的是師兄那緒前夜剛剛手抄的紙箋。那嗔一抖,連忙拾起。紙箋吃盡了水,爛趴趴地萎在那嗔手上。
“師兄,你修補的《白澤圖》……溼掉啦!”那嗔大叫著向門口跑,掛頸的佛珠一路溜溜亂晃,後頭溼布衫穩穩裹住他滾圓的小屁股。
那緒下了房頂,才弄明白那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細看被毀的那幾頁紙。
“這幾張是抄《白澤圖》裡第九重門的,不礙事。”那緒摸摸那嗔的小光頭。
“真的?”
“嗯,只是抄了原書小半段,殘缺的地方還是沒能補全。”那緒點點頭,“最多再抄一遍。”
這廂,莫涯舉手,正經八百地問道:“啥是白澤圖,啥是第九重門?”
那緒微笑,“這個,說來話長。”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聽。”
那緒凝思,終是斟酌著開口。
所謂《白澤圖》乃是本奇書,記載天下奇文怪事,天地萬靈的名字、形貌和驅除法,傳說擁有此書可以御製所有魔神。只是,天地萬物不存完成圓滿一說,《白澤圖》也是如此,不知何時,書因遭變故已然殘缺不全。
而萬佛寺,正是為補全這本《白澤圖》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