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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自薦麼?”
姜沉魚回頭看了看曦禾,搖頭道:“臣妾倒是想去,卻怕是不能了。”
“哦?真看不出,你竟然會把曦禾看得比國事重要。”昭尹說這句話時的口吻很難說清是嘲諷還是感慨。
姜沉魚盯著他的眼睛,沉聲道:“臣妾只是覺得,江都之事,有人可以比臣妾做得更好,臣妾不是必需的,但是曦禾夫人……卻只有臣妾了……”
昭尹整個人一震,久久,忽然伸出右手,慢慢地貼在了她的眼皮上。力道輕柔,沒有懲罰的意思,彷彿只是不想再被那樣一雙眼睛所注視。
姜沉魚連忙後退一步,低下頭,再不與帝王對視。
昭尹似乎也覺得自己這樣的舉動有點失儀,便笑了笑,收回手道:“朕給你個立功的機會如何?”
“嗯?”這位帝王的心思,她是越來越無法捉摸了。
“這個抗旱賑災的人選,就由你代朕挑選吧。”昭尹說著還眨了眨眼睛。
姜沉魚忍不住問:“誰都可以麼?”
“嗯。”昭尹擺明了一副“朕不信你敢說個不好的人選出來”的樣子。
姜沉魚幾乎想也沒想,就說出了名字:“薛採。”
昭尹又露出一副“果然是他”的表情,輕輕地嘆了口氣,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姜沉魚連忙跟上前追問道:“不行麼?”
昭尹還是不表態,於是姜沉魚又問:“真的……不行嗎?”
昭尹繼續前行,姜沉魚咬唇道:“皇上?”
回應她的,是如細沙一樣滑入耳中、不輕不重、不緊不慢,有著責備的色彩卻絲毫沒有責備的語氣的一句——“你真煩。”
姜沉魚停下了腳步,注視著那個漸行漸遠沒再回頭的背影,這一次,是徹徹底底地呆住了。
前往江都處理旱災的人選在第二天早朝時就宣佈布了,果不其然地選了薛採。
面對璧王的這一決定,朝臣自然是大為意外,震驚之後,便開始百般阻撓,高呼不可。
給出的理由不外是:賑災不是兒戲,不是殿前娛君那等場面上的小事,怎能派個毫無經驗的黃口小子去?更別說薛採不但已經不是貴族公子,還是個低三下四的奴隸,怎能擔任此等重任?
當朝上吵得一塌糊塗不可開交之時,龍座上的年輕帝王悠悠然地說了一句話,頓時把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昭尹說的是——“既然如此,就譴羽林軍騎都尉姜孝成一同前往,隨程主持大局吧。”
羽林軍騎都尉姜孝成是誰?
右相姜仲的兒子,姜貴人和姜淑妃的哥哥。不止如此,眾所皆知,他還是個——大草包。因此,皇上居然說讓他跟著薛採一起去,不是亂上添亂麼?
群臣無不被震得風中凌亂,便連姜仲自己也萬萬沒想到,皇上竟然會把這個山芋丟給自己。剛想反對,但昭尹已經起身道:“此事就此決定,退朝。”
一千宮人連忙擺開陣仗伺候主子退朝,於是昭尹就在滿堂臣子或不敢置信或痛心疾首或莫名其妙的痴呆目光中優雅退場。
而等他回到御書房時,姜沉魚已在百言堂中等候,看見昭尹,雖然矜持,但眼底的笑意遮掩不住,自眉梢唇角處盡數流了出來。
昭尹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你滿意了?”
姜沉魚盈盈下拜:“皇上英明。”
“哦,你倒是說說看,英明在哪兒?”昭尹施施然地往錦榻上一靠,像貓一樣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姜沉魚恭聲道:“臣妾淺薄,妄度聖意,若有失言,請皇上恕罪。”
“朕賜你無罪。”
“臣妾以為,皇上讓孝成跟薛採同去,理由有三。第一,現在的薛採確實不能服人,派他前往江都,名不正言不順,但若讓我哥同去,就大不一樣。雖然我哥……”姜沉魚說到此處,有點兒想笑,但又生生忍住,“不是幹實事的料,但起碼資格、身家都擺在那兒。而且這是他第一次擔任如此重要的事務,也是一個可以揚名立萬的好時機,我爹怎麼都會暗中幫他把路鋪得順順當當,做起事來,自然也就事半功倍。”
“嗯。”昭尹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第二,旱災,與雪災不同,非一夜之難。地方官員早該有所警覺,卻遲遲不虧上報,粉飾太平,而今終於拖得無可收場了就隨便找個藉口將原城主調離,找個新人去收拾爛攤子。若收拾好了,自然是皆大歡喜,收拾不好了也沒關係,皇上追究起來,反正有替罪羊在……”姜沉魚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