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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縣衙,她明明已凍得唇舌打架,猶還惦念著要給民婦預備熱湯熱水……千歲,便是民婦父母健在時,也不曾得人如此全心全意的眷顧;偏偏這樣的事,打自遇上湄姐,數不勝數……”
王璨垂下頭,良久才澀澀道:“本王知道,嬴湄確實是那樣的人。”
他忽而抬頭,月光下,但見她眸子溜圓,瑩瑩生輝,分明夜照人寰的清光。它們那樣柔和,又那樣清淡,彷彿大風吹來,這點微光不是熄滅,便是飄搖遠離。他心一緊,禁不住將她抓得更牢。她疼得出聲。他恍然頓悟,忙忙鬆手,她趕緊退開幾步。他伸手再抓,她卻已避到他夠不著的陰影處。
他呆了呆,嘴上含著苦笑,連聲音亦罩著一層落寞:“姜姑娘,本王不會對你怎樣,你不用避若猛虎。你的湄姐固然可敬可愛,命途亦不謂不悽楚可憐,但她步入仕途時,心裡不會沒有一絲底兒。倒是你,真不該捲入這汙泥潭來。雖說蓮花出汙泥而依舊綽約清華,到底還是要被玷汙了根芽;你呀,只該安安分分的開在田埂上,做那迎風招遙的野菜花。”
她揉了揉額角,有心搭腔,偏又弄不明白對面之人最後幾言說的是什麼。
他卻望著她,淺淺含笑,神情一如月光柔順:“你勿用擔憂,入宮便入宮,若有事端,本王自會替你料理。”
姜瑤大為開懷,從陰影裡走出來,屈下雙膝,誠心道謝。再抬目,對面之人依然俯視著她,只是那向來媚如煙波的眸子裡,滿溢著融融春光。她心上驚竦,憶起往事,遂不敢久留院中,忙慌張告辭,急轉回屋。
合上門板,栓上門閂,姜瑤覺得自己怦跳的心終於覓得安寧,便慢慢走向床榻。她偏頭退卸釵環,恰見銅鏡照著自己,那鏡中之人,分明張揚著詩書教化後的文雅,連博學多才的湄姐和秤評天下士子的謝家妹子都讚自己已初現“腹有詩書氣自芳”的氣韻,哪裡還像朵野菜花?真真奇(提供下載…87book)怪,他為什麼指望自己是朵野菜花?難道自己土得掉渣渣,他便開心麼?
姜瑤想而又想,有些氣憤又有些不甘,一時又覺得自己疑神疑鬼,便站起身,耳靠窗柩。窗外,風聲簌簌,惟聞竹香與花音。她抬起手,欲撥窗扇,然窗紙上分明有個俊雅高挑的黑影,且越壓越近。姜瑤一慌,趕緊吹滅蠟燭,扯過被子,矇頭就睡。
屋外,瞧著驟然暗淡的內室,再嗅著一院若有若無的芬芳,王璨眉目飛揚。他再抬頭,只見明月彎彎,恰似佳人噙笑的唇:原來,明月果然知曉人心。
作者有話要說:以前曾經曾諾過要修改王粲的戲份,將誤導讀者以為他鐘情於嬴湄的地方全部去掉。偶現已擠出時間修改,乃們看看,痕跡消盡了沒有。所改章節分別為第三十七章《蘭臺公子》、第四十三章《夜沉沉》(一)、第五十章《何處不相逢》(二)、(三)三處。
出差取消,更新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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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及一下醫理知識(雖然偶也8素內行):
臏刑:如果受了臏刑,按古人的醫學知識,是8可能醫治的,自然是要柱著柺杖過一輩子,比如大名鼎鼎的孫臏同學;但如是折斷腿,用草藥包幾個月,還是能與常人無異的,只是要參加奧運會奪冠之內就難鳥————反正偶們這裡的人,斷腿折骨,西醫治理不好的,就靠草藥治理;雖有江湖郎中濫竽充數,但是好的土醫也是有的。
☆、第七十四章 千里行
第二日下午,緋煙四人如願被王璨帶入燕宮。慕容隼陰沉著面,苛刻審視一翻,方允許他們進到梧桐殿內探望嬴湄。
南山子命無語放下藥箱,取出銀針,捋開嬴湄的衣袖,對著穴位針灸。不一刻,嬴湄便雙眉緊顰,頭顱微動。
慕容隼見之,俊顏上一派喜色,催促道:“快,快讓她醒來!孤一定重重有賞!”
南山子站起身,恭恭敬敬道:“陛下毋憂,嬴姑娘不久便會醒來。只是有件事須得明告陛下,免得嬴姑娘醒來時情緒急躁,又叫‘思君不見七入夢’第六次毒發。”
慕容隼面孔驟黑,厲聲道:“說!”
“陛下,草民從前曾為嬴姑娘調理身子,也算識得她的脾性。她雖然素來灑脫不拘,性近男兒,但也至剛至烈,恩怨最是分明。她此番遠到燕國,非為本意,加之與陛下多有誤會,未免怨急攻心,遷怒於人。若她醒來,睜眼又見陛下龍顏,只恐舊怨未除,新恨又生,以至動氣傷身,傷身而再傷心,豈不是又要發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