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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隼消瘦的臉頰白而又白,灰眸裡,滿是濃濃陰霾。姜瑤和緋煙已是抗不住了,皆撇開目光;南山子亦雙手搓著袖邊,掌心滿是汗水。惟王璨斜過眼,不動聲色的端詳慕容隼,看著他的臉面瞬息萬變,王粲亦微微動容。
良久,一個聲音咬牙切齒道:“好,只要她睜開雙目,孤便離開此處。然爾若是調理不好她的身子,孤即刻將爾五馬分屍!”
南山子鬆了口氣,又道:“陛下,若小民救不得嬴姑娘,別說是五馬分屍,便是殘肢破體被扔到河裡餵魚也心甘情願。然還有一事,亦須陛下再作斟酌;不然,小民縱是天大本事,亦難妙手回春。”
“你到底還有什麼話,快說!”
“陛下,想必您已知道,嬴姑娘所中之毒,惟有傷心過度或怨忿至極才會引發。故小民與她調理時,她所厭棄之人、之物,萬萬不可現於眼前。還請您在幾月內勿要靠近此殿,自然,嬴姑娘康復的點點滴滴,小民一定事無鉅細,一一稟明。陛下——”
話語未了,南山子已被慕容隼揪住襟領。這刻,南山子只看到對面的灰眸濁浪排空,暴雨狂風齊齊來臨:“你個庸醫,治不好她的病便早早明言,孤還可以給你個痛快死法!你卻得寸進尺,定下這許多荒謬規矩,你想現在就死麼?”
南山子先前一席話,早用盡了氣力,此刻又被如此掐捏,自是腿軟舌拙,別說是站穩腳跟,便是開口辯言都難。
緋煙和姜瑤心驚膽顫,卻又不敢幫腔拉扯,正著急,王璨在一旁幽幽道“嬴湄,你可終於醒來了。”
慕容隼雙眸亮得驚人,一把摔開南山子,就要撲上去抱住榻上之人,卻被無語扯住袖邊。他勃然大怒,揮掌欲劈,南山子則顫著嗓音道:“陛下……難道您忘了適才……所言麼?”
慕容隼細眸幾欲瞪破,然看著榻上女子容色慘淡,奄奄一息,千道怒火頓然消彌無痕。他跺了跺腳,摔袖而走。然走不幾步,又頻頻回首。可惜並無善解人意之徒將他挽留,末了,他重重嘆息,蔫頭蔫腦的挪出殿門。身後,王璨索然無味,看了看圍著榻前床尾殷切張羅的幾人,只覺自己乃多餘之輩。於是,他悄然退出,臨到門邊,又將侍立的宮娥宦者一併帶走。
嬴湄緩緩張開眼簾,凝滯的眼珠混沌不清,幽幽遊移一圈,只看到上方有許多模糊不清的臉。一陣心酸不可遏制的襲上心頭:她在意的那張臉,不知今生還能不能見上一面?
忽然,一雙幽如深海、黑如暗夜的眸子探到跟前。她倏然定了眼珠。
彷彿是驟然被注入氣力,她居然將頭撐得離了枕頭:“冰……是你麼?是你來了麼?”
最後幾字,已零落哽咽,帶著將信未信的期望與莫可名狀的恐懼。
一雙有力的大手適時攬住她的腰肢,最熟悉、最溫柔的氣息含著春的蜜意,柔柔的吹入她的心底:“湄兒,我來了。”
嬴湄捧起那張臉,十指摸索向上,隨著腹指處傳來的清晰觸感,她終是哭泣出聲:“冰,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他們……是不是李俊……還是蒙斌……對你施了酷刑?”
他的胸懷依然寬厚,大掌亦依然溫暖,含著最謹慎的小心,他低低曰:“湄兒,不如這般模樣,我怎麼能見得到你?你放心,我什麼事都沒有,不然,我何以能遠行千里?這裡人多嘴雜,許多話,一時說不清楚,只等你好了,就由姜姑娘一一告訴你,好麼?”
她本欲點頭,然他的手臂略微鬆動,她便覺自己空落落將被拋棄,忙死命抓住他的肩,睜大淚眼抽噎:“冰,我真不是……做夢麼?”
她明明泫然欲泣又苦苦壓抑,看得他的肝腸肺腑亦寸寸揪痛。他緊了緊手臂,附在她的耳畔,輕聲道:“湄兒,這怎會是做夢呢?我說過了,若你是遠遠的站在水那一邊,沒有橋樑舟揖可溝通往來,我亦會結水成冰,再難也可以到達你身旁。你看,我現在不是來了麼?”
一抹喜色迅速攀上她白如霜雪的面龐,她微微離了他的肩頭,復捧著他喬飾得猙獰可怖的面龐,含涕而笑。朦朧中,對面的人眸盈似水,神清如風,恰恰乃當年矗立樹下的吹簫少年……光陰荏苒,他果然成了她在世間唯一可以依靠的男子!
她的手又摸上他的眉眼,心底翻滾的激流哽得她幾乎又喜極而泣:“冰,還好有你……”
他拍著她的背,力道又輕又軟:“湄兒,你但放寬心,我既然來了,便一定能帶你回去。你什麼都不用想,餘下的事全由我來籌劃。那些人,但凡動了你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的手摟緊他的脖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