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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因前線秦國大軍壓境,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拒絕交出軍權。此舉令趙王遷越發不安,下令派人暗中逮捕李牧,奪其虎符。
“趙王遷自毀其臂啊!武安君愚忠矣。”扶蘇用食指輕敲桌面,開始思考這是否要救李牧這個蓋世名將。但這個問題,恐怕他父王也曾考慮過。這戰國亂世的四大名將,起翦頗牧,白起,王翦,廉頗,李牧。秦趙兩國分別擁有兩名,但白起已死,廉頗老矣,只剩王翦與李牧。。。。。。罷了,此時恐怕也已經晚了,李牧在趙國的威望恐怕要比趙王遷還要高,趙王遷不動則已,一動手便必然會雷霆萬鈞。
即使是愚蠢如趙王遷,恐怕也會懂得夜長夢多的道理。
扶蘇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少年處,見他正好看完竹簡抬起頭,兩人的目光一接觸,便已知對方都想的差不多均為這一代名將的末路而沉默了起來。
沒有人會說王翦卑鄙,離間計自古便被用的爐火純青,他們身處在不同的兩個陣營,王翦只是用金銀珠寶賄賂了奸臣郭開,便讓大秦士兵免於戰爭廝殺,這是大功一件。而且若是趙王遷向秦王政信任王翦一樣無比信任著李牧,恐怕這種事情也不會發生。
少年的心情有些低落,他撫摸著竹簡上的紋路,低低的問嘆息道:“何為法度?何為規則?是君王所言?是智者所言?還是聖人所言?。。。。。。”
扶蘇聞言一怔,他沒想到,這句他們初見時他所說的話,少年竟會一直記在心裡 。
“規則,分天道規則和人道規則。清泉自高往低而流,日月星辰東起西落,此乃天道規則,非人力所不能及也。吾輩亦不奢望。”
扶蘇轉過身,拿起身後青鎮圭的盒子,放在了桌面上,想要碰觸青鎮圭的圭面,卻又剋制的收回了手,緊握成拳。他還不是王,所以沒有資格拿起那面青鎮圭。
“而擁兵幾何,賦稅幾何,鑄幣幾何,此乃人道規則 。”
“於是乎,規則,應是君父所言 ”
扶蘇深深的吸了口氣,低頭看著面前的青鎮圭,淡淡道:“這天下亂世已久,應有人另立規則矣。”
他沒有說出口,但言下之意,少年卻心領神會。
韓國已滅,趙國危在旦夕,秦國統一六國,指日可待。
這世間的規則,理當由最至高無上的那個人制定!
扶蘇在殿內安坐,等著最新的前方戰報。荊軻刺秦王,雖未盡全力,卻引的秦王大怒,天下震動。秦王政派大將王翦揮軍伐燕。而燕國都城薊的破城之日,也指日可待。
即使過去了快要一年的時間,但每當想起那日在咸陽宮大殿上的危急時刻,扶蘇都忍不住後怕不已。
荊軻帶著樊於期的頭顱和燕國督亢一帶的地圖敬獻給父王,誰都沒有想到居然會圖窮匕見。而父王的政令,大臣上朝不許佩帶兵器當時的場面無比混亂。雖然父王手中有劍,還有許多臣子拼命上前阻攔,但荊軻也是被砍傷了八次之後,才跌倒在地。
扶蘇摸了摸右手的手腕,他當時也是反射性地想要衝出去,但站在他身後的那個人,卻一直死死的拽著他的手腕。他完全沒有想到,那麼瘦小的身軀裡,居然蘊含著那麼強大的力量。
直到荊軻被肢解分屍,對方都沒有放開過他的手。
扶蘇苦笑,也許最卑鄙的是他才對。十幾歲少年的收勁能有多大?他如果真想要掙脫又怎麼會掙脫不了?
是他一轉念之間,考慮的太多了。
如果父王真的被刺身亡,那麼他就會登基。。。。。。這也是少年在那一瞬間想到的吧?所以才會不肯放他去涉險。
事後少年還特意去父王面前請罪,把他沒有上前護駕的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甘願受罰。
他卻什麼都不能解釋,不能說。
只能保持緘默。
殿門外傳來熟悉的玉環佩碰撞的清脆聲音,還未等對方出聲,扶蘇便搶先道:“畢之,進來吧。”
“公子,燕都薊京被破,燕王喜及太子丹逃奔遼東,匿於衍水後,燕王喜將太子丹斬首以獻秦王。” 還未等進殿門,少年清朗的聲音便已經傳來,顯然也是迫不及待。
扶蘇聞言皺眉,雖然他對太子丹恨之入骨,但兩人各為其主立場不同,所以也並不覺得對方所作所為有何不妥。刺殺敵人陣中最重要的一個人,來瓦解危機,是政治上最簡單粗暴的解決辦法。若是真讓太子丹一擊得手,那麼秦國現在即使是他登基為王,也必將是一團散沙。
畢竟他太年輕,而且秦國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