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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些倭國官員很樂意為天朝水師免費補給,並將之視為被接納的榮耀,但衛希顏從不讓軍隊佔這種便宜。
有時候,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未必是出於愛民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軍隊的腰桿挺得更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這是至理。
那邊商船已經開始入港,這邊水師艦隊的糧秣營正在分隊監督採買,每隊一名糧秣押隊,一名副押隊,一名軍士,三人一隊既是合作,也是互相監督不得吃採買油水。
他們的採買清單中,除了艦隊的補給外,還有小部分是各艦官兵提上來的私貨採買,自從水師開始護航商隊後,一般都會允許官兵上岸鬆散半日,到城裡逛一逛,買些當地物產甚麼的,但不得賣貨做貿易——水師軍紀嚴令:私貿者,除籍。
曾經有官兵不信邪,貪圖差價貿易帶來的巨大利潤,悄悄帶私貨到外蕃港口做交易,被軍法虞候查出後,立即開除軍籍,並且記檔永不敘用。
這讓水師上下都凜然而噤。
處罰的理由不是貪利,而是不服從紀律。
衛希顏並不禁止士兵慕財,這是人之常情,禁止不了,但軍中必須習慣紀律。只有當紀律成為一種習慣時,這支軍隊才會在任何狀況下都維持戰鬥的意志——或許會畏懼,會恐慌,但習慣了紀律的他們,會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做後退,直到死亡或者勝利。
但紀律也得講情理,苛刻會招致積怨,所以軍紀只禁賣,不禁買,並且每支艦隊都配置有文職的回易司曹,專門為官兵打理回國後的海貨交易。
但這種回國交易贏利也不是無限制的,水師對官兵攜貨上艦做了明確的限定,以免載重過大減慢航速,或者私貨太多佔去了軍備糧秣的空間。這種限定不分職階,從艦隊統制到普通士兵,單人允許的攜貨量都一致,沒有多少之分,這種“不因官高而獲利多”的公平使得水師上下都很服氣——官職最高的都統制都沒有意見,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再者,他們的收入並不薄,拿南洋水師來說,薪俸雖然比不上三軍中最貴的馬軍,也比國防軍步軍差了些,水軍在國防軍中處於第三層,但經過南洋大捷後,打了勝仗的官兵普遍升階,薪俸已及得上步軍的中上待遇,加之還有從三佛齊得來的戰利品,就算普通軍士的所得也儘夠家中買上十幾畝良田,過上相對寬裕的日子。
這次隨衛希顏到博多的不是南洋水師,而是從長江水師抽拔組建的通州水師,其薪俸等階和收入當然比不上南洋水師,但除了可帶一定海貨回國外,護航商隊也有額外貼補。這次跟隨在水師後面的宋商船隊就是從通州出發的海船,船上的綱首和商人都要向水師繳納“艦船折耗費”,作為艦隊的護航補貼。
衛希顏說,水師當然不能白乾活。白給的不香,這是至理。
宋商們當然沒意見,相比巨大的海貿利潤,這點子“折耗費”算什麼,更何況前面有七八艘裝載犀利火炮的朝廷艦隊護航,恰如銅牆鐵壁一樣安全,更重要的是很有光采,換作以前,他們做夢也不敢想朝廷水師會為商人護航。
這些商船在進博多港時就和水師艦隊分道,開向碼頭西側,那裡已經集聚著三五成群的倭國人力,等待上岸卸貨的海商僱用,還有很多穿皮袍、攏著手爐的倭國商人,等著接待熟悉的宋商,或者開拓新的貨源。
而東邊碼頭外,則圍聚著眾多日本百姓。筑前國司府、筑前守和大宰府的兵丁、巡卒努力維持著秩序,臂彎橫著的長杆槍將興奮激動的博多百姓阻隔在通道之外。
東西碼頭熙熙攘攘,只見得人頭攢動,烏麻麻一片,到處是揮舞的手臂,喧闐的聲音。
商船上一位穿著狐裘皮袍的宋商不由感嘆了句:“聽說博多繁華,果是如此,商民居然這麼多。”幾乎比得上海門了。
站他左側的宋商同樣穿了皮裘、圍了皮脖子,雙手攏著彈棉暖筒,朝東面碼頭呶了呶嘴,對這位首次來博多貿易的族弟道:“七郎,瞧見沒,那些穿華麗武藏鎧、系備中倭刀的武士,就是平氏國司的家臣,這會全拉出來了,排隊迎接咱們國師,——嘖嘖,這十里八町的倭人八成都竄到碼頭上來了,人能不多麼?”他說著嘿嘿笑了聲,“瞧見沒,都帶著女兒,定是看中了咱們大宋水師,想拉人渡種。”
待七郎弄明白“渡種”的意思時,這位剛從陸路轉到海路的新興棉布行商不由連連搖頭,直道:“……荒唐……荒唐!”
他皺著眉頭又瞅了幾眼岸上那些倭女,即使隔得這麼遠,也能看見白煞煞的臉龐,剃盡的眉毛處只醮兩團粗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