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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問和大公黨的黨務上,她在十幾年前就卸下了名花流宗主和長杭商盟盟首之位,僅保留著共濟會會首和共濟學堂總山長的位置,諸如江湖武林的事務和商業上的事務她已很少插手。“人的精力有限,即使天才人物,也不要想面面俱到。”她以身作則,教育子侄專精或選好主攻方向。正因有了大量時間和精力用於學問,她在學問上的研修也才越發精進,一步步造就了她在儒學上的地位。
在此屆稷下論學之前,名可秀註解的《中庸正義》已經完成,而她選擇在稷下學會上論講後再發行——一旦論講成功,名氏《中庸正義》發行後就能很快取代程氏《中庸解》,不需要再經過駁雜的學界辯議。還有什麼比稷下學會的經講辯議更權威呢?
二程註解《中庸》,開篇即道:“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之定理。”
名可秀首先不認同的就是開篇註解“中、庸”這一句。
她與蘇澹、譙定論辯時說道:何謂“不偏之謂中”?這不合思辯論!——按數學的說法,就是不合“邏輯”,按泰西著作的譯解詞,就是不合“哲學”。
要照哲學,天下沒有一個“中”,“中”是假定的。
所以,什麼叫做“不偏之謂中”?你說這兩邊是偏的,我這裡的是中;你定了這個中,對這兩邊講,中已經變成偏了。所以二程解的“不偏之謂中”,文辭上很對,邏輯上就有問題。
衛希顏聽得暈裡暈乎,但她聽出了一點:妻子對學問的研修,已經從形而上學的玄乎,到了邏輯上的思辨。她隱約覺得,或許這就是東方哲學和西方哲學的不同。西方哲學更講究邏輯上的嚴密,而東方哲學則是玄乎的“形而上學”,就跟悟道一樣,要用心去悟,你要想用邏輯的道理去論證東方哲學,那就等著傻眼吧。而且論證出來的,不是真正的道。故曰“大道不可言”。衛希顏能體悟道心,對這一點是深有體會的。
但是,對天下眾多的普通讀書人來說,他們沒有這樣的“道心”去悟真正的道理,所以必須要將“形而上”的“微言大義”用比較思辨的道理闡發出來——這就是大儒們存在的最大意義和價值。
為什麼要說必須“思辨”地闡發道理呢?這是當然的,你闡發的道理不夠嚴密,邏輯上有漏洞,誰會認為這是聖人的道理呢?——只會認為你闡發的是錯誤的。
二程對“中”和“庸”的解義名可秀認為就是不具有思辨性。
再說“庸”。“庸”按古字義,是“用”的意思。程氏說“不易之謂庸”——“易”者變動,不能變動叫做“庸”,即不易者為用。
名可秀說,天下有不變動的事物嗎?按照孔子傳注的《易經》的道理,“易”為天下萬物之大道,沒有一個是不變的事物。怎麼有個不易呢?
應該說“萬變之謂庸”,才能用啊!不變怎麼用呢?
她在學會上打比方道,就像人洗臉,一萬年都不洗,不“用”臉了,那就可以不變。如果要說“中庸”,就是要“用”臉——若是“不易為用”,那就是今天洗了臉,明天再不要洗,從此都不要洗,大家願意嗎?
“哈哈哈……”
學子們都忍不住樂了,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
皇帝也笑了,他挺佩服名可秀把聖人大道以日用來譬喻,偏偏聽起來還很有道理。
二程說,“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名可秀認為,這兩句詮釋是對的。
二程對《中庸》的釋義,名可秀認為大部分是好的,但是在“世界觀”上出了岔子——儒家稱之為“宇宙觀”。
這一點很致命!
名可秀認為,有什麼樣的世界觀,就有什麼樣的方法論。世界觀如果錯了,就會造成思想禁錮,而禁錮的思想用於治世,就會使治世出現偏頗,甚至方向都錯誤。
比如,董仲舒在學問發展上的世界觀錯了,所以“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而“獨尊”的結果就必然造成儒學的自大,自大帶來的就會是固步自封,最終造成的就是思想禁錮。
比如二程的學說,在世界觀上認為,太極是宇宙的根本和本體,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從太極中來的。——名可秀認為,這個作為“宇宙觀”是可以的,但作為“世界觀”就有很大問題了。當然,儒家是將“宇宙觀”和“世界觀”視為一體的——名可秀認為,這本身就是錯誤的。
按衛希顏的通俗解釋,這就好比用*社會的世界觀去指導封建主義社會的世界觀……咳,太過高大上,其結果就只能是空想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