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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和階層差異。
譬如,那些文人士子且手頭比較寬裕的多半都聚在臨安最風雅的清風樓;而那些豪商子弟們,則多是去往在杭城重建的原京師第一酒家豐樂樓(樊樓),或是去熙春樓、三元樓這些用全套金銀酒具的富貴酒樓;那些聚在和樂樓、和豐樓這些官營酒樓的考生就多少都有點官仕背景了。
至於那些手頭比較拮据的考生也有去處,如各里街的小茶坊或酒肆,四五人一桌,花上十幾二十文銅錢,點上兩暖釜茶就能坐論一個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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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初起的那日,是三月十七,楊時和羅從彥抨擊制舉之弊的文章被轉載到《西湖時報》,老天爺彷彿有應和般,天空中咵啦十數聲雷鳴後暴雨就傾盆而下。
報紙這一新生事物,再度體現了它作為傳媒的強大力量。隨著各州的相繼轉載,這場涉及制舉的爭論迅速擴散開去,以福建路和兩浙為中心,南至廣南、西去巴蜀,幾乎席捲了所有繁華城邑,就連草市鎮的鋪販們都知道了有兩位學問極其厲害的大夫子反對朝廷的新科舉。
正如宋之意所擔憂般,楊龜山和羅豫章在儒林的影響力不可小視,他們的文章甫一傳開,便引來各地儒生的聲援和朝廷官員們和支援。
首先聲援附議的是楊、羅二人的學生,其中以李侗、朱松最有名望,緊跟著在廣東和福建的州報上發文,銳言廣開制舉的時弊。
其後,以胡安國、範衝、朱震、汪藻等為首的名士官員聯合京中各部十餘官員具名上書。厚厚一沓的奏本擺在皇帝的御案上,讓趙構看得一眼便頭痛,但不閱又不行,閱罷又憋悶得緊。
像胡安國、範震、朱衝這三位臣子,都是趙構登基後詔入朝中的名望之士,言對奏事素來直言不諱、一針見血,這奏本的言論自然比較尖銳,讓人看了不怎麼舒坦。偏生趙構還不能疾言駁斥,以免損了他賢明君主的德望,只得提起御筆溫言撫慰。
但這還不算完,沒過兩日,地方州府也來趕趟,接連上疏給皇帝,如廣州知州陳邦光、泉州知州李光、秀州知州程俱等清望官員均奏道:“請陛下對商人應詔三思”云云。
……
那段時間,從各州遞往京城的信件和奏表激增,連帶著天下通的業務上漲了一成不止。
在朝野一浪比一浪高的反對聲潮中,於是便有流言傳到坊間,說“朝廷欲納大儒之言、取消商人應舉”……
訊息一傳出,士籍考生們多拍手稱快,而矛頭指向的商籍考生們就心頭雜亂了,有膽大不信的,有惶惶不安的,有膽小的甚至禁不住掩面悲嚎……然而,在這一片紛亂中,那些豪商家選出的優秀子弟卻顯得格外冷靜——他們在等待身後家族的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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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反擊的是海商。
人稱東南海商十豪家,即是指“李孫周賀程、羅鄭張蒲劉”十大家族,這十姓幾乎壟斷了大宋海貿的半壁江山,與官方打交道是常事——這官場交往多有講究,海商們為了諳熟官府的法令和文牘書寫慣例、以及臺下的潛規則,均花錢養有幾個專門和官府打交道並備諮問的文士幕僚。
這時候尚無師爺的說法,多稱為“幕友”——不僅豪商會請,就是有錢的官員通常也會養上一兩個,尤其是那些出知地方的京官,身邊若有一個熟稔地方政務的幕友,到了州縣後就不慮會被胥吏欺哄。
這些充當幕友的文士多半是考進士科但落榜的舉子,但這些落第的儒生未必就是無才。
需知宋代的科舉取士名額雖然比唐代高出約十倍,每榜動轍就是三、四百人(冗官就是這樣來的),然而即使是這樣高的取士名額,和應試的舉子數(貢士)來比,也約摸為十人中一、甚至十五取一,若將及第進士和參加州縣解試的幾十萬考生相比,那取士率就更低了,約為七八百儒生中只錄一個,可見貢舉競爭之激烈。
是以,落第的舉子中也有才華出眾之人。
這些未中進士的儒生多數會回原籍重新攻讀,以備下屆科考,但也有些舉子因生活所迫不得不提前謀出路,一些有才幹的便會尋個東主,或教書或為幕僚,簽上兩三年契約,等賺足生活費和路費後來年再考。
落第舉子中能被豪商僱請做幕友的,自然有些才幹,若論才學名望自然比不上名滿天下的龜山、豫章二先生,但與官吏們打交道練出的口上筆下手段卻是楊、羅兩位大儒難及。
他二人駁斥制舉之弊的文章足有上萬字,難保每字每句都周密嚴謹,即使嚴謹也能被這幫文牘老手“尋章摘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