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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揪出些可生歧義的地方,抓住後便予以鋒利回駁。
第一篇回擊的文章很快從廣州快遞到《西湖時報》。那一日,京城的暴雨似乎在轟隆幾聲響後下得更猛,如一顆霹靂彈投入,炸翻了酒樓瓦肆一干人等。
文中以孔子的弟子“子貢”為例,道:“昔日孔聖未曾輕商,今有自謂儒學正宗者,卻視商人為賤鄙,豈敢言孔門正宗乎?”
這位被拉出來作商人表率的子貢兄,那可是儒生們耳熟能詳的人物。
這位被稱為“孔門十哲”之一的子貢,名端木賜,擅長經商,孔子曾贊他“貨殖屢中”;讓商人與有榮焉的是,這位堪稱經商奇才的子貢也極擅政事,曾經出任魯、衛二國之相,孔子贊他為“瑚璉之器”。這瑚璉是殷商時期擺於宗廟的貴重祭器,常喻有立朝執政之才的人,孔子以此譽子貢,可見這端木賜的能耐。商人們自然要拿他來說事。
商籍考生看之稱快。那一日,這些聚在臨安茶坊酒肆的考生們連說話聲都提了一個嗓門,中氣十足。
其後,又有第二篇、第三篇、第四篇……連續不斷的回駁文章從臨安、泉州、明州、揚州等海商密集的城市發出,競相刊登於各大報紙,與楊時、羅從彥的觀點針鋒相對。
隨後,內陸的豪商們也先後行動,又以蜀商的反應為烈。仁宗朝時就有授任成都府的官員奏報朝廷說:“蜀商多驕悍!”
蜀商發《巴蜀時論》上的回駁尖刻,《西湖時報》專門轉了幾篇,其中一篇道:“商人言利尚在明處,儒生言必稱仁義,可知有多少蠅營狗苟在暗處?”
又有從東京遷到杭州的鉅商翻出靖康禍難後的醜事,由幕友捉刀發在《西湖時報》上,“儒生皆道商人重利輕義,然國家顛覆之時,士大夫不聞死節,前有降虜為帝的張邦昌,後有朝官王及之私取宮器販市、餘大均誘取宮嬪為妾——如此士夫,重利乎?重義乎?”
孫俊明指使府中幕友毫不客氣寫道:“儒者未必盡義,商者未必皆利!”
類似這般精闢又尖刻的駁論難以列舉,眾商家子弟讀來不由大呼痛快,一掃幾日前的惶惶頹喪,談笑間揚眉吐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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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自漢代獨尊儒術後,何曾遭受過這般針對儒者的攻擊,更何況是來自於儒生們向來鄙薄的商人階層?這般有組織、有規模的反擊,不僅儒子考生們看呆了,就連一些士大夫官員也懵了一陣。
楊時等人憤怒了,歷朝文人間雖有論戰爭鬥,但辯來辯去爭的都是儒學正統,脫不了一個“儒”字,今時卻是被儒林之外的商民駁斥,豈得罷手?
於是,這場看不見刀鋒的儒商之戰,迅速擴散蔓延開去,並形成以京城為核心,分兩浙、湖湘、巴蜀、東南四大戰區的“報端論戰”,彼此間又相互聲援影響,結成一片熊熊之勢,幾讓人懷疑這暮春時節已入盛夏。
在名可秀有心引導下,這場論戰漸漸從商人應詔的爭論演變到 “義利之爭”。從《西湖時報》到《湖湘時報》,從《廣南時事》到《巴蜀時論》……文人的筆椽舌戰充斥在報端,又喧議於肆坊,一時鬧得轟轟烈烈。
等儒學大家們醒過味來,意識到偏離了批駁主題時,南廷制舉已正式開考。
那是三月二十九日。
貢院衝突
制舉開考,似乎一切爭論已經塵埃落定。
然而,事情並沒有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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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制舉按科目試,分舉試(初試)、進試(複試)和殿試,均在京城舉行。
如按貢舉慣例,初試為州試,應在地方州府舉行,州試後才是入京的複試,稱為省試。從以前的制舉來看,因應詔人數少,所以考生也多半不在地方考試,而是直接進京應考,在秘書閣閣試後即由皇帝殿試策問,流程相對簡單。
但新制舉實施後,由於應考人數激增過萬,禮部便提出按貢舉慣例辦:先州試取解後再入京省試。
這個提議卻被名可秀否決。
“新制舉十五科目,涉及農、商、工、天文、地理等諸方面,州府可有合適考官?”
她話中這“合適”二字,大有文章。
制舉改革後“雜學”科目居多,熟悉貢舉的州官未必通曉這些科目,或者不屑於通曉,在評選時就難免指鹿為馬,或僅憑印象取人,達不到選才目的。
這是名可秀一方面的顧慮,另一方面,她預料到制舉詔令頒佈後必會引起強烈爭端,在這種情況下,若先由州府取解,無法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