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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初至的幾個月,日後便會逐漸適應。”
陳康伯聽到這不由心忖:他們這些官員屬吏中沒有超過四十歲的,且看起來都身體康健,莫非這不是偶然,而是特意選出的“壯年”之官?
州衙距碼頭不遠,僅五六宋裡,剷平了一座土丘建成。
這官衙卻和國內不同,有點像是樓寨。硃紅的圍牆內,矗立著十幾棟樓閣,前排是官衙,後排是官舍,樓高兩丈餘,皆用粗大的硬木架空而起,樓下沒有房屋,而是幾道圍欄的象廄,裡面十分乾淨,想是經常有人清熱。
騎象進入衙內的一干文官卻看得額頭直冒冷汗,想象這些粗壯如山的大象若是突然發狂這麼一撞,整棟官樓豈不是“嘩啦”一聲全部散架?
陳康伯和朱倬對覷一眼,心裡同時下了決定,得趕緊從廣西路運些馬過來做騎乘,這大象還是移去他處圈養罷!
“華宋地氣潮溼,久居地面對身體不利,這裡的土民多搭樓而住,人居樓上既敞亮又幹燥,此為因地制宜的居住方式。”
衛希顏略略解釋了官衙的特異構建,因見眾官面露疲態,也不多作寒暄,說了句“酉初設宴為諸君洗塵”,便飄然而去,其大袖清風之姿讓這群被潮熱折磨得疲累不堪的文官不由欣羨。
衛國師離去後,十幾名自防衛軍抽調出暫理州務的武官迎上前,分別向文官們介紹官舍分佈和起居要事,然後各領著一位官員和隨行的僕從前往分配的官舍下榻,洗漱更衣。
經過沐浴休憩後,遠行而至的官員們終於回覆了七八分活力。酉初時分,所有文官武將和內侍都準時出現在官衙的迎賓舍,衛國師在此處為到任官員設下接風洗塵宴。
廳內設了一張長桌,上鋪紅氈,寬四尺,長五丈,可容坐四十餘人,據說這是軍宴形制,參加洗塵宴的文武官員按官階自北而南列坐下去。
酒宴無酒,代替的是當地傳統飲品——椰汁;食物也是當地食材,濃濃的海味和五顏六色的古怪菜式讓遠道而至的主賓們都猶豫著不敢下箸。
“這是海蜇湯,有清熱除燥的功效。”
衛希顏坐在北首的紅檀高背椅上,鑲金邊的瓷匙在盛湯的青瓷白蓮碗裡舀了一勺湯,文雅啜入唇中,點了點頭,“不錯,這廣廚的手藝練出來了。”又用光潤如玉的墨竹箸挾起一絲白亮亮的比筷箸還細的粉條物,微笑道:“這是海蜇。朱通判和朱知錄曾在漳州、泉州為官,應該見過。”
朱倬和朱松拱手應了聲,臉色都有些綠,海物他們是見識過,但在那邊為官不過一年,平素家中都有吃慣味的廚子做膳,除了幾道魚蝦海味外,其他甚少上桌,這海蜇正是二人不喜的一道。
衛希顏心頭暗笑,抬眼掃視眾官,“怎麼?不合諸君口味?”
眾人哪敢說不,苦著臉啜了口湯,湯入舌臉色方微微一鬆,這湯還算能入口,但那軟溜溜的海蜇條卻有些吃不慣,不過好歹勉強入口,至少比那隻青瓷抱鯉條盤中盛的赤色花斑的扁魚更讓人放心——渾身紅豔豔如毒斑;還有青口湯碗中飄浮的那白花花一團讓人看了更是發毛——這能入口?
衛希顏似乎很有興致,指箸向文官們介紹桌上菜餚,那紅斑魚叫赤點石斑,“清蒸肉質鮮嫩,極為可口。”白花花的一團是牡蠣,“可疏內熱,味道極鮮。”……
她逐一介紹下來十分周到,卻讓這些新官們聽得舌頭髮苦,除了朱倬、朱松二人尚能自持外,多半官員擔心吃下後會忍不住犯嘔有失禮儀,是以下箸猶豫,朱倬、朱松二人自然不便冒頭讓其他官員尷尬。
於是,宴席上一時泛冷。
衛希顏抬了抬眼皮,道:“所謂百樣地氣滋養百樣物,地方不同食物各異,皆與當地風俗環境相關。這南洋菜即是適應南洋氣候而制,汝等要在華宋立足,這當地菜卻是不得不食。”
她話說得慢悠悠:“就如這處政,講的是因地治宜,到甚麼山頭唱甚麼歌——到南地唱北調那就是荒腔走板。”
眾官聽她說著說著竟從桌上菜餚扯到了地方處政,揣測著衛國師這話的用意,神情便端凝起來。
武將們都挺直身板安靜坐著,不漆而亮的墨竹雙箸擱在桌前箸架上,眾將眯縫著眼心裡樂呵,端看這些文官吃還是不吃!
坐在下首的屬吏或許還有半糊塗不明白的,但坐在前面的州屬高階文官卻沒有愚鈍的,陳康伯、朱倬、朱松幾名官員互望兩眼後,都執箸伸向面前這小碟紅豔豔的半面赤斑魚,毫無猶豫地入口吞食。
這幾位打頭的一動作,其餘官員都知該怎麼做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