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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邊聽琴一邊喝酒,漸漸說回到春闈之事。
陳東道:“子韶的兩題策答皆有見地,這省元之名當之無愧吶!”
“少陽兄過譽了。”
“哈哈,子韶不必謙遜,此科省試取名尚算公平,四位主司都未瞎眼。”陳東擺著手,捻鬚笑了幾聲。
張九成拱手道:“陛下任人賢明,主司公正乃吾等士子之幸。”
胡銓哈哈笑道:“尤其罷了別頭試,讓天下士子大快也!”高興之下舉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他又有現出幾分遺恨表情,道:“只可惜宋侍郎不能持正論到底。朝廷已罷三舍法,卻頒行《國子監生應試詔》,分明是對朝中官員的補償!”
胡銓冷笑兩聲,“五品以上的官員可有一名子弟免費入學,三品以上官員可有兩名子弟免費入學,畢業試若為前十者即免禮部試,賜進士出身,其餘皆免解試直接入禮部試,不參加禮部試或落榜者,又可經由吏部試,合格者即授從九品,優異者可授九品官。哼,如此一來,這些官宦子弟,若非特別愚笨的,豈不都可為官?國子監即成官宦之後的進身之學,與普通士子由縣學進州學、由州學進太學,層層考試選入相較,豈得公平?”
張九成微微搖頭,道:“邦衡此話有些偏頗了。國朝冗官有兩因:別頭試、恩蔭補官,此乃本朝痼疾,范文正公亦想革除之,遂行慶曆新政以更蔭補,詔曰:‘除長子外,其餘子孫須年滿十五、弟侄年滿二十才得恩蔭,且恩蔭出身必須經過考試才得補官。’此法雖限了恩蔭,卻因損及中外官員利益,不到一年新政便折戟沉沙,此即為革弊太疾的教訓。
“今觀宋侍郎作為,先請罷別頭試,再糨以《國子監應試詔》替代恩蔭制,與慶曆新政的更蔭補法相較,實勝了一籌,雖未徹底革除恩蔭,卻不失為折衷之策——如此,至少朝廷五品以上的官員就不會反對過甚,新詔的推行就能順當了。”
大宋官員的五品相當於中下級品階的分界,若五品以上官員不過分反對,則五品以下的官員雖佔了官員群體的多數,但權力的份量卻是不夠,縱然反對也是官微言輕,掀不起多大波瀾。
胡銓表情略略緩和。
張九成又道:“雖說國子監為官宦子弟所據,然朝廷立太學與國子監同為國家最高學府,而太學更規定免費招五品以下官員子弟和庶民士子,雖說太學生入官須經禮部試,經吏部試只可為吏,卻是為庶貧士子開闢了出路。”
胡銓舉杯敬道:“子韶兄說的是,愚弟受教了。”
張九成笑道:“邦衡豈是不明事理的愚鈍之輩?不過憂之深、責之切罷了。”
“邦衡看事過於尖銳!”陳東捻鬚道,“汝入仕途後,切慎之。須知處政當戒急戒躁,妄想一蹴而就極可能栽跟頭。你這處事的性子不改一改,將來為官怕要吃大苦頭。”他欣賞胡銓的銳意進取,卻也想點一點這個後輩收斂些稜角。
胡銓感覺少陽先生語雖嚴厲,卻出於至誠,蘊了保全之意,一時感動,抬眉拱手,“晚生當謹記先生指教。”
陳東呵呵而笑,三人舉杯再飲,在琴音中相談融洽。
又飲了半提酒,陳東炯炯目光看著胡銓,道:“邦衡此番能名列省榜第三,當慶幸禮部試的兩位長貳主司是宋侍郎和李尚書,否則就憑你那‘察地方治政過失,當揭棺究底’的過激策答,就極可能被黜等,若遇上胡學士和朱學士判卷,落榜亦有可能。”
“……胡學士、朱學二皆為經學鴻儒,晚生敬仰其學問人品。然,”胡銓酒杯一擱,仰臉朗笑道:“晚生所論俱出於肺腑,竊以為‘過往不糾’實乃我朝官場陋俗,儒家‘仁恕’之道為君子之道,對禍民之官豈可用這君子之道?即使晚生重回考場,亦寫此論不改。”
“好,吾輩士人,當首重氣節!”陳東拍桌道。張九成也舉杯,“賢弟好意氣,愚兄當敬一杯!”
“好,小弟回敬子韶兄一杯。”
二人飲盡,又執提斟上,便聽陳東忽道:“邦衡此番省試高中亦非僥倖,或許……和當前時政相關。”
兩人同“咦”一聲,皆知陳東身為《西湖時報》的主筆,自有可靠的訊息來源,胡銓不由傾前問道:“先生此話怎講?”
陳東指節叩了叩桌,眼底掠過精光,他為《西湖時報》主筆三年,對時政的敏感又精進了幾分,聲音略略壓低道:“朝廷近日或會有吏治舉措,禮部試的上榜名次便是一個徵兆……”他意味深長地看向二人,“若殿試無意外,子韶、邦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