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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可秀眼眸閃耀,輕笑一聲,當是回應了她的話,轉而問道:“譯書館你打算設在禮部?”
朝廷譯經的職司原屬鴻臚寺下的傳法院,建炎立朝後力行部署撤冗,將鴻臚寺歸入禮部,譯書館若設立,按職司所屬應歸禮部。
衛希顏卻搖頭,“若將譯書館設在禮部,便在文教司之下,職序太低。”
“哦?你想另立有司?”
衛希顏笑得一聲,“你當我沒分寸麼,這另立一司哪是輕省的事,李伯紀還不吃了我?”
“嗯,不錯,腦子還算明白。”名可秀調笑她。
衛希顏白她一眼,說道:“我想設在秘書省,和史館同列,與文教司相比,要官員定額應該相對方便些。
“再者,秘書省和學士院同為清貴之地,卻沒有學士院備諮問的涉政之權,只掌治史著作校勘之事,向來是京朝官署中的清修之所,將譯書館放在這裡,正合宜了‘兩耳不聞朝堂事,一心只譯館中書’——學者嘛,就是要專心治學,政治思想家和思想政治家都是要不得的。”
名可秀臉上毫無詫色,彷彿對她這想法早就瞭然在心,聽到最後一句時方悅聲笑出,問她何以謂之?
衛希顏端臉作出學究狀,“譬如王安石者,處朝堂之上行變法之事,執政推行其學術思想,此謂之政治思想家也;而如程顥程頤者,居江湖之遠開門授學,冀圖透過學術思想來影響朝廷政略,此即謂之思想政治家也。”
名可秀哈哈笑仰,揚書在她額頭輕敲一記,“你呀,學問不見長,胡言以謂的本事倒是有幾分。”
衛希顏眨眼,“我說得沒道理麼?”
“嗯——”名可秀拖長語調帶著笑音,“雖是信口胡謅,亦有幾分道理。”
衛希顏正自得意,便被她後面的話打擊到:“如你所言,秘書省是清修之地,但這個‘清’還有一解——這麼個清衙署,你能從戶部摳出多少預算來?看在你這國師樞密使的面子上,葉夢得大略會撥點人情錢,但多亦不會多到哪裡去,至多四五萬錢罷,這已是戶部尚書能接受的上限。”
四五萬錢?這和她的預算差之甚遠吶!衛希顏不由得蹙眉,嘆口氣,“這經費預算確是一道關卡。”
戶部恨不得將錢袋子摟緊了只進不出,要給他們說甚麼翻譯運動簡直是白談,政事堂的參政們也不像邵溥、劉子翼般對智慧宮身臨其境而有感,大宋計程車大夫、學者們對西夷是一種俯視的巨人姿態:泰西遠夷之地有甚文明?——這是朝野的主流認知;衛希顏想譯書可以,但想大張旗鼓並耗費巨資地進行,別說皇帝、參政不樂意,就是丁起、趙鼎這些屬於名可秀陣營的朝臣也未必盡能看透其中深遠意義。
她方皺著眉,名可秀又打擊一句:“譯書館的官吏定員,你以為吏部會允幾人?”
衛希顏又嘆了口氣,“大概,不會超過目前修史的人數。”
秘書省正奉旨編修《神宗實錄》和《哲宗實錄》,修撰官員十一人,其中三人是侍從官兼職修史,真正屬於秘書省編制的不過八人;在她宏大的構想裡,譯書館的人才自然是要多多益善,否則上千冊書籍只得十餘名學者翻譯要翻到猴年馬月去?她可沒精力真個花上百年時間,要做就要做得轟轟烈烈,大張聲勢,才能使這些譯作不至埋沒塵土,不與人聞——但吏部卡著定員就恰似卡著了咽喉!
名可秀伸指撫開她蹙緊的眉,“先去做罷。”臉上笑意溫溫,微斂的眼卻掩去了她心底的幾分謀算。
沒過幾日,衛希顏便上疏,奏立國譯館,請譯西夷之書。
政事堂諸參政對此事反應不一,但多是不以為然的態度。
兵部參政周望是堅決的反衛派,凡是衛希顏說東,他必是要說西的,衛希顏壓根就沒算得到他的支援;刑部參政範宗尹和衛希顏之前也有些齟齬,雖說不像周望那般反對一氣,卻拿著朝廷精簡衙署說事,道:“這譯經之事交由禮部文教司著辦便可,秘書省另立國譯館則成冗復,而於朝廷無大益,不妥,不妥!”
戶部參政葉夢得和大理寺參政謝如意與衛希顏私交尚可,均想設國譯館也不是甚麼大事體,以前鴻臚寺就有傳法院掌譯經事,如今沒了傳法院,設國譯館就不算逾制,但衛國師奏疏中提議定員五十,這就逾度了。
和葉、謝這二位參政的想法一致,禮部參政胡安國和工部參政朱震對設立國譯館也無太大反對異議,但都不贊成大興其事,理由是譯書非緊要之政。
因事歸吏部,參政李綱的意見至為重要。衛希顏和李綱私交甚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