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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希顏哈哈一笑,她適才對著邵溥和劉子翼侃侃而談宋儒復興儒家和春秋戰國的百家爭鳴、稷下學宮等,皆因有名可秀在屏風後傳音提點,否則,她哪能說得這般頭頭是道,竟連荀子的軼事都清楚?
“有你在,我怎會出錯?”她張眉笑著,走至榻邊坐下,音容朗朗,曜然生輝。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花花,就沒有動力啊!!
話說正在向熊貓黨發展,生物鐘還沒調整過來,各種睡不著加各種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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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周折立館 。。。
名可秀笑瞥她一眼,合上手中的《論語註疏》,衛希顏睃見頁面有眉批,並作了圈刪,微“咦”一聲,問:“可秀在修邢《注》?”
她說的邢《注》是邢氏《論語註疏》的簡稱,由太宗真宗兩朝的經學大師、禮部尚書邢昺所著,是大宋朝科考《論語》的官本注經,又稱邢氏註疏。
《論語》是孔門弟子在孔子去世後,根據日常和孔子的問答編著而成,原話都是在一定的情境中發生,但行文言辭簡約,後人解讀時不知當時的對話背景,很難準確理解當時之意,異解遂滋;加之行文沒有句讀(doù),後人斷句不同,也會生歧解。因此讀《論語》必兼讀注。
自漢以來,歷代儒者對《論語》註釋不絕,漢代經學家何晏所著的《論語集解》收入《十三經注疏》中,宋以前人讀《論語》,大率必讀此書;至本朝邢氏註疏奉詔頒行,方取代何氏集解的地位。
至熙豐年間,王安石設經義局,對儒經重新訓釋,修撰《三經新義》頒為官刻註疏,王安石長子王雱又著《論語解》,因王安石執政的影響力,科考學子們也讀王《解》,對其重視漸超過邢《注》。
及後,王雱英年早逝,隨著王安石罷相,王《解》地位便一落千丈,邢氏註疏重得學子青睞,成為科考《論語》的唯一解經,至建炎朝也未更易。
名可秀批讀的正是邢氏註疏,她淡笑搖頭,指端彈了下書皮,“不是修訂。”語意未盡,卻看著衛希顏只笑不語,眸子在琉璃燈下明亮有神。
衛希顏一怔,信手拿過那書翻了幾頁,只看圈刪批註,須臾,抬眸,“你想另作解經?”不是修訂,是完全的取代。
她眼眸光芒閃動,記起建炎二年的制舉變革風波——
朝廷制舉廣開商科,儒林掀起義利之辯,和商賈在報端的論戰愈演愈烈,京城、江南、福建,甚至遠在巴蜀的商儒都摻和進來,口水仗打得如火如荼;繼而,參加禮部試的儒商兩派貢士在貢院鬥毆案,集體下獄臨安府,使聞者瞠目,朝野譁然;就在千百雙眼睛盯著大理寺開審時,《西湖時報》發表了一位“楓山居士”的文章,這篇題為《原儒》的文章一現身,就如同在沸油裡澆下滾水,“轟”地炸開了。
儒林各派群起而攻之,非難詰責之聲不斷,人人口誅筆伐,恨不得揪出這位“楓山居士”當面問責……奈何此人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每月只在《西湖時報》上發表一文,逐條辯駁非難者的論點,面對群儒圍攻,不急不懼,以一種悠緩自如的方式回應著,這種彷彿居高臨下的徐徐姿態更讓人抓狂。
由是,投向《西湖時報》的批駁之文越來越多,動輒千言,版載不下,《西湖時報》遂另立專案,辦學術報,起名《國學論刊》,每月只出一期,廣發各路。
新出的《國學論刊》採用大開張的書籍版式,可容文章量大,且是學術專刊,出刊期由日而月,延緩了論戰節奏,卻拉長了時日,使這場儒學義理論戰從建炎二年到建炎四年仍在持續,而學術駁論的局面也漸漸發生了變化,從百家筆伐楓山居士的圍攻戰變成互相批駁的大亂鬥——文無第一,各家都說自已是正宗,傳承了儒家道統,然則究竟誰是正宗?誰是原儒道統?混戰遂起。
到得後來,學派間的論戰筆伐便如朝堂廷辯般,最終必是上升到人身攻擊,互揭老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使不少名士和文官先後被牽扯進各種私德事件,御史聞風彈劾,因之遭貶被罷的官員這兩年累下來已達十餘人,都是因私德事件查究出貪賄瀆職等案而丟了仕途。
而掀起這場儒戰風波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雍容含笑的女子。
從最初的那篇《原儒》起,衛希顏就洞徹名可秀對儒家學說已形成自已的思想體系,而名氏思想也必將隨著她的步步籌謀從幕後走向前臺,去影響衝擊現有的儒家派系——這是一條漫漫長路,但她毫不懷疑名可秀的決心和毅力。
希顏果然知她。